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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困得厉害,任凭蚊子叮咬自己,也不愿动弹。
“啪啪”
几声,一只手快如闪电,在他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连打几下,顿时清醒了。
哭笑不得:“阿卿,蚊子可没你狠呐。”
颜幼卿起身开灯,关窗,一顿上蹿下跳,蚊子一个不漏尽数拍死,递到安裕容眼皮底下:“看见没?尽是花脚蚊子,小心把你脸都叮肿,三天消不下去。
等天亮记得找他们要蚊帐。”
安裕容闷声直笑,看他把衣裳仔细铺平,重新躺倒。
叹气:“想当年闯荡江湖,木桩上能睡,石头上能睡,土里泥里何处不能睡?何至于有几只蚊子便不能睡了。”
侧头亲一亲怀中人,喃喃道:“阿卿心疼阿哥,阿哥也心疼阿卿不是?只要阿卿陪着,火里水里都无妨……”
一只手捂上来,大约是嫌他比那花脚蚊子还要烦人。
两片唇在下巴上蹭了蹭,温温软软,仿佛安抚他赶快入眠。
安裕容在黑暗中愣怔一会儿,听得对方呼吸深长,片刻间已然睡熟,眼皮沉重,转瞬也睡着了。
“哒哒——滴——哒哒——”
嘹亮的军号声直上云霄,同时门外走廊与楼道传来“咚咚”
的脚步声。
似乎刚阖眼便被搅醒,但外边太过吵闹,更兼肚子饿得咕咕叫唤,再如何困得厉害,也没法继续睡了。
片刻之后,楼里安静下来,窗外军号声换成了口令与操练声。
颜幼卿动作利索,先出去洗漱一把,回来道:“各个房间里人都走了,大门口站岗的换了两个。”
安裕容躺在床上,摸着饿瘪的肚子,叹道:“看魏司令这个与将士同甘共苦的作风,吃的只怕也不会太好。
早知道,前日嫂嫂准备的两只烧鸡都拿上就好了。”
颜幼卿站在窗户前看士兵们出早操,道:“照军营的规矩,早晨操练之后才吃饭,还得忍一会儿。”
见安裕容无精打采又困又饿模样,从床底下掏出个木盆,在洗漱间刷干净,端盆水进来。
安裕容撑起半边身子,嬉笑道:“阿卿,果然越来越贤惠了。”
话音未落,一块湿毛巾“啪”
砸在脸上,沁凉的水珠四溅,一激灵醒了个透彻。
顺手抓起毛巾擦脸擦脖子,嘴里犹不停歇:“阿卿怎的这般不经夸……”
颜幼卿接过毛巾,无奈道:“阿哥,在外头别胡闹。”
“遵命。”
安裕容笑嘻嘻地端起盆出去,顺便漱了个口。
回来关上门,把铺在木板床上的几件衣裳收拾进箱子,摸索一阵,从箱子夹缝里掏出包盎格鲁薄荷糖来。
颜幼卿仍立在窗前看士兵操练看得入神,安裕容站到他身旁,问:“怎样?与北新军比起来?”
抬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颜幼卿抿唇,忍不住微微一笑:“怎的还带了这个?”
并不真要对方回答,继续道,“论个人实力,与北新军差别不大,然军纪严明,士气很高。
与祁大总统京郊精锐营相比,颇有不足。
但精锐营毕竟是极少数,地方上的北新军,参差不齐,良莠间杂,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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