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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我们晚上吃饼吧。”
“但是今天太晚了,来不及做了呀。
改天吧,好不好?”
等你爹我真的学会了。
那一刻的连大人,虽然看上去还挺游刃有余的,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多慌。
幸好他儿子很乖,没有任何疑问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连亭搂着傻乎乎的儿子心想着,这么好骗,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哦。
然后,极其擅长骗人的连大人,就在隔日白天马不停蹄的去问了一圈身边的人,石鏊饼是什么,怎么做,有人会吗?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连听都没有听过的那种。
连亭一连问了两天,才终于在一个晋地出身的阉党口中问道,但他知道的其实也很有限,毕竟他并不爱吃。
“干巴巴的,没什么味道。”
那个朝臣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揣摩着连督主的表情,好随时转变口风,“不过,也有可能是下官家的厨娘不善此道。”
连亭正想问那你知不知道比较擅长这个的厨娘,下朝路过的廉深廉大人就一脸怀念地插话进来:“好巧,我也有缘曾经吃过呢,这石上燔谷的味道我还觉得颇为不错。
不过得吃刚出炉的,色泽金黄,甜而不腻。”
胖胖的廉大人少时不仅好看,还很年轻气盛,用他如今的话来说就是根本不懂为官之道,曾因得罪上峰而被贬去晋地的某个小县为官,石鏊饼正是当地的主食之一。
为带动当地民生,廉大人很认真的考虑过对外推广石鏊饼的可能性。
胖乎乎的廉大人笑弯了一双眼睛,眉梢眼角多少还能看到一些他没有发福前的风采,尤其是这发自真心地一笑。
看得出来,他对过去有很多感慨:“说起来,我还会做呢。”
无心的一句话,却叫连亭眯起了眼。
然后,廉大人就被请去了东厂的后厨,现场教连大人做饼。
听说连厂公是为了给他儿子做时,廉深都忍不住咂舌,虽然知道督主宠儿子,但也没想到能宠到这个地步啊。
毕竟在现在大家的观念里,可是君子远庖厨。
“那廉大人呢?您怎么会?”
连亭的刺事习惯再次发作,不自觉就开始收集信息,哪怕是很寻常琐碎的东西也不例外。
廉深微微一怔,只含糊地说了句“内子喜欢”
,就再次若无其事地忙碌了起来。
忙着……
洗石头。
一开始连亭拿出絮果洗好的那一盆宝石时,廉深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纠结与微妙,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督主大人明白,宝石是没办法做石鏊饼的,哪怕它被洗刷的再好看平滑也不行。
“真的不行吗?”
本来连亭还想让廉深再努努力的。
但廉深还是直说了,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虽然宝石也是石头的一种,但它的导热真的未必有普通石头那么稳定:“石子炙饼说白了就和石上炙肉一样,是把饼子压在石头上进行烹饪。”
不是石头越贵就越好,重点在于让饼的表面受热均匀,这样烙出来才能外焦里嫩,又脆又香。
连亭以极其认真、虚心受教的态度,把廉夫子说的每一个字都用炭笔记在了本子上。
炭笔是为了方便他当下站在灶台边的记录,一会儿等做完了他还会用毛笔再誊抄一遍,可以说是再郑重不过。
他儿子说有个会做石鏊饼的爹,那他就必须会做!
做到完美!
系着襻膊、围着围裙的廉大人大受震撼,然后就问道:“那令郎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没馅的还是有馅的?和糖的还是豆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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