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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满慌忙去拍肩背,又四处找吐痰的瓷盂。
义母剧烈咳了半日,吐出来一块带血的痰。
骤见到刺眼的血色时,她脑袋嗡一下,捧着瓷盂,半晌没说出话来。
“伢儿,咳咳咳……怎么傻站着?()”
义母没察觉到血痰异样,躺着炕上还在念叨。
报仇这么大的事,别一拍脑袋就做。
七郎不愿帮你杀自家兄弟,说句实话,我这里≈hellip;≈hellip;咳咳,反倒松口气。
至少他不是个连兄弟手足都杀的大恶人≈hellip;≈hellip;你自己自个儿先琢磨琢磨。
我再说句心里话,老头子都入土半年了,报不了仇,不报就是了。
你好好地在京城过日子,我看比什么都好≈dash;≈dash;?()_[(()”
应小满忍着眼底的雾气,把瓷盂飞快地捧出屋外,清水哗啦啦地洗去血色,嘴里应着,“娘说的有道理。”
清洗干净瓷盂后,她拉开院门,往入夜后幽静的巷子深处走出几步。
“两位守门大哥,出来罢。
别躲了,我知道你们这几天都在附近蹲着。”
院墙边阴影里慢腾腾走出来两名窄袖劲装汉子。
互看一眼,其中一个走上来道,“我等不敢靠近应家门外十丈,不会耽搁小娘子进出。
小娘子莫要再赶我们了。”
应小满摇摇头,“不赶你们。
劳烦两位大哥给七郎传个话。”
“洞明桥下,安定坊相熟的茶肆,韩兴居。
叫七郎找个合适日子,我们去那里说话。”
——
京城官员申时散值,晏七郎约在申时末见面。
应小满这天只做了半日生意,晌午便关了摊位,提前一刻钟赴约。
踏进韩兴居大门时,人便吃了一惊。
按理来说,傍晚该是茶肆客人最多的时辰,韩兴居里居然空荡荡的,显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安静。
相熟的茶博士惊奇地迎上来,告诉她说,下午被人包了场,茶肆闭门迎客。
“我还道哪位贵客今日驾临,原来竟是小娘子!”
茶博士文绉绉地感叹,“士别二日,当刮目相待。
小的早就知道,小娘子非池中物。
如今小娘子也是贵人了。
来,这边请高坐。”
应小满:?
她连声解释,“我不是贵人。”
“对,今天约韩兴居喝茶的是我。”
“不对,约韩兴居喝茶的是我,但包场的不是我。”
越掰扯越说不清,在茶博士含蓄的微笑里,她心情复杂地被领去屏风隔开的里间雅座。
申时末,晏七郎踩着斜阳影子准时走近韩兴居茶肆正门。
他近日公务忙碌,夙夜兴寐,说起来,已经许久没有白日里在阳光下散值出官衙了。
人瘦了不少,原本就清俊雅貌的眉眼更显得轮廓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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