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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个头,确实是他比徐文约壮实不少。
那边徐文约乍闻此言,大为震动。
先前听安裕容冒认兄弟,他心中隐约有所猜测,不料竟果真如此。
谁想一场萍水相逢,得遇如此侠肝义胆舍己为人之士,顿时感佩之情无以复加。
他并不知安裕容孤家寡人一个,数年来四处漂泊游荡,养成了一副浪子心态:反正走不了,顺便救人一把,权当日行一善。
况且徐文约好歹是个报刊主编,多少有些社会活动力,若有机会出去,沟通斡旋,当比一般人得用。
那边徐文约激动万分,步出行列,冲匪首施了一礼,慨然道:“徐某虽文弱,无论如何,总强过弱质女流。
冒昧恳请首领,可否容徐某留下,替换身边这两位女士?”
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列车上隔了过道那一长一少两个女人。
那两人憔悴不堪,正相携支撑,万没料到他有此举动,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年轻少女泪水盈睫,掩口轻呼:“徐先生……”
安裕容看他们模样,心知自己混在一等车厢一大天,这几位也已然熟识了。
没想到徐文约这般仗义,心下倒也佩服。
车上女人原本就比男人少得多。
其他女性都有男性同伴,唯独此二人,仆从失散在三等车厢上,可说孤弱无依。
那主审匪首也愣了,左右看看,哈哈一笑,拍手道了声:“好!
不想今日得识此等义士!
我辈替天行道,岂会为难区区几个女流。
你兄弟二人也不必争了。
正所谓圣人入则孝,出则悌,弟弟留下,哥哥回去,顺便还能把护花使者当到底。”
这结果可说出乎意料,安徐二人对望一眼,齐齐道谢。
徐文约想了想,试探道:“首领高义,我兄弟受此大恩,铭感五内。
敝人若回转家中,定当积极筹措军资粮饷,聊表谢意……”
不等主审匪首说话,那军师模样之人便开口道:“这个就不必你操心了,先把自己小命照顾好罢。”
徐文约诺诺称是,不敢多言。
他几人对话不过小小插曲,很快所有夏人审问完毕,居然当场放了大半。
那些自认革命党的,竟全在释放之列。
安裕容暗忖,莫非这伙匪兵当真与革命党人有牵连?先前犹豫着没主动招认的,也不知后悔没有。
匪兵们叫这些人背对小河蹲下,严令禁止回头,剩下三四十名真正的人质则被押着涉水过河,一队匪兵端枪站在河滩上监视。
血的教训已经让所有人清醒地认识到,这帮匪徒冷酷残忍,生杀只在眨眼之间,谁也不敢有丝毫违抗。
此时天已大亮,地方官军再如何散漫,也该得到消息了。
有这许多洋大人失陷在此,不论此地有司隶属何方,必当不遗余力营救才是。
安裕容早有预料,人质筛查完毕,匪兵们定要转移,打迭精神预备暗中熟记道路。
却不想山道崎岖,回旋往复,四面八方看去处处相似,处处不同,不过顿饭工夫,便已全然不知归路。
走了大半日,人质尽皆饥渴交加,疲乏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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