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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韜好久才回过神来,扭过头掩饰般地道:「我学渣,听不懂。
」
殊不知俞韜通红的耳根以及纷乱的气息,早已昭告着他的慌乱,再作掩饰,不过欲盖弥彰。
「巧了,我也是渣渣,咱们渣渣一家亲。
」龚讳笑意盈盈,俞韜心想这人唇边总是会掛着笑,笑久了难免会让人感到不真实,俞韜下意识伸手抹去了他的笑意。
「别笑,像隻花枝招展的大孔雀。
」俞韜用双手扯着龚讳的脸皮,直到龚讳喊疼了才忿然罢手,他想这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净会招蜂引蝶。
龚讳舀起一口布丁,塞到自己嘴里,甫入口便皱了皱眉,这玩意儿齁甜齁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俞韜会喜欢吃这些根本是用糖堆起来的食物。
俞韜撑额看着龚讳,突然道:「其实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
龚讳扭头看了他一眼,「嗯?」
「没事。
」俞韜想了很久,最后又闭上了嘴,他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整个人像踩在云端上,飘乎乎的,却又得时时担心哪天从云层上跌落。
俞韜看着他,低声道:「你知道吧?我没什么亲人朋友,撇去许擎的话,我就只剩你了。
」
龚讳大概知道俞韜在担心什么,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海王的表现,也可能是这场来得太突然也太容易的爱情。
「咱俩都只有十六岁啊,」龚讳拍了拍俞韜的肩膀,朝他笑道:「正是衝动的年纪,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一次?」
今天这事儿绝对不会成为日后带着懊悔的那句年少轻狂,而将会是他俩此刻的心之所向。
俞韜看着龚讳,眼前的少年一如以往,耀眼得令人险些睁不开眼睛,俞韜一直觉得,龚讳身上除了密布的乌云,亦有另外一束光,那束泡在烂泥里数载却依然澄澈的光。
「明天放学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龚讳捏了捏俞韜的手,「有没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俞韜无视那句丑媳妇,好奇地问道:「谁?」
龚讳将食指放在唇前,嘘地一声:「秘密,」他好像对俞韜的手特别感兴趣,抓到眼前反覆地看,还不断捏着他的指节,「是不是弹钢琴的人手都特别好看啊?」
俞韜由着龚讳,笑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
「不了,」龚讳摇了摇头,「那玩意儿不适合我,」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俞韜面前晃了晃,「我这双,是拿来打架的手。
」
龚讳又抓起俞韜的手,同样放到他眼前晃了晃,「你这双呢,才是生来弹钢琴的手。
」
他放开俞韜的手,随性地靠在沙发上,「我还没看过庶民弹钢琴呢,你随便弹一首我听听?」
俞韜白了他一眼,「我也没看过会打架的少爷。
」
「别对少爷有偏见,谁说少爷就不能打架了?」
俞韜发现眼前这人不仅无耻,还很双标。
最后,俞韜还是坐上了琴椅,龚讳是唯一的观眾,他将手轻轻放上琴键,腰背挺直,比一旁大爷似的龚讳还要有少爷的范儿。
俞韜想了想,随后手指开始在琴键上舞动,唇边浅浅掛着笑容,轻快的音乐自指尖流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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