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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板说的。”
姜清昼不像开玩笑,而是作为客户严肃地提了需求。
于丛没什么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会,说好。
姜清昼脸色没变,又问他:“你知道地址吗?”
于丛反应过来,又切回聊天记录去找地址,显得刚才打车的动作有点欲盖弥彰,他忘了前几天在哪个群收到的地址,慌忙地往上翻。
姜清昼看了他半天,表情不太好看,把他的手机抽了过来,动作很流畅地切回了网约车界面,输入自家的地址。
网约车来的路上很堵,两三百米的路走了快五分钟,白色的车头从深浅不一的障碍物里钻出来,停在他们面前。
姜清昼拉开后排的车门,有点压抑地看了他一眼。
于丛立刻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觉得姜清昼大概在不满,动作很快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手脚并用地坐了进去,很紧绷地坐好。
姜清昼看着他关门,才慢腾腾地上车。
身后拥堵的小街巷传来零星的鸣笛声,锋利而尖锐地刺激着于丛的大脑,一下又一下的。
从小街拐出去就是外环高架,嘈杂、凌乱的市井生活被甩在后方,车窗外只剩下灰黑色的矮墙和斑驳掉漆的墨绿色防护栏,远处是深色调的、影影绰绰的建筑物。
他感觉到从后排头来的目光,不算太冷,但凛凛得让于丛有些忐忑,网约车司机还在播着奇闻异事的有声书,车厢里的气氛怪得要命,直接编进这本有声书也不为过。
车窗外的景色变了几次,于丛终于抬起头,稍侧着脑袋,企图从倒车镜里看一眼后排的人。
姜清昼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已经盯了许久,遇到了于丛惴惴的目光,才移开脸,望着车窗外。
高速运行的车窗把景象扭曲成一些很奇妙的图案,姜清昼忽然记起某年暑假,他和于丛一起参加社团的活动,去西南玩了整周。
到哪都是山水,一群人窝在车上观察野生动物,笨重的犀牛群横渡,苔藓和不知名的植物爬满了河岸,大片的灰褐色与点点青翠,和眼前的样子很相似。
不过犀牛变成了楼,而苔藓化作了护栏。
下了高架又堵了段,司机悠闲地吹着口哨,瞟了眼挺直着背的于丛:“你赶时间啊?”
于丛转过头,脸色空白:“没有。”
司机打量他一会,又偷瞄着后排坐着的人,没问第二句。
“这个时间老堵的哇,没有办法。”
司机不敢跟姜清昼搭话,转头跟于丛聊天:“你们赶着做什么伐?”
“不赶时间。”
于丛脸色有点僵地说,余光看见后视镜里姜清昼阴沉的脸。
车子拐来拐去,在单行道上转得昏头转向,终于到了那扇黑色的铁门前。
傍晚时分,路上的行人依旧寥寥,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吞吞吐吐地往前走,把满地的梧桐叶踩得咯吱响。
于丛下了车,眼皮耷拉着,站在原地不动了,准备目送姜清昼进门的态度,不过关车门的时候他看清了门牌号,简洁明了的一个地址,路名加上个数字,和姜清昼在海华提出来的要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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