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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肯定不会完全真打,但宁时雪跟贺淼浑身都还是脏兮兮的,贺淼的羊角辫也被扯开了,贺霖心疼得要死。
所以他一开始没敢跟谢照洲说,他想找宁时雪拍戏,这部电影拍下来肯定很辛苦。
就算知道是拍戏,架不住人总会舍不得。
趁着夜色,今晚还得拍第二场,就是闻玉带着孩子的第一次出逃。
但这次出逃失败了。
“第二场一镜一次!
action!”
贺霖抬起手示意灯光组准备。
夜幕底下,几个大灯同时打开。
男人今晚放弃了打断小女孩的腿,将她扔给了闻玉,闻玉紧张到发抖,但还是偷偷问她还记不记得家在什么地方,又递给她纸巾擦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燕儿。”
小女孩哽咽说。
闻玉有个亲弟弟,跟小燕儿差不多大,别的孩子都不记得父母了,他带不走,晚上就趁叔叔睡着,带着小燕儿跟弟弟离开。
他攒了几十块钱,买了几张车票,趁着晚上,搭末班车离开山村,想去镇上报警。
虽然小燕儿是流浪到这个村子的,但报警说不定还能找到家人,就算找不到,至少也不会被打断腿,闻玉想着,等安顿好小燕儿,他就跟弟弟离开,他总能养活他们两个的。
但闻玉怎么也没想到,班车才开到镇子外,就突然停下,他叔叔黑着脸上了车,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车下拉。
婶婶也面色不善,她伸手拉住小燕儿跟弟弟,掐着他们的胳膊将人往外面赶。
叔叔还扭头讪笑着跟司机说:“不好意思啊,这孩子离家出走。”
司机也没多想,闻玉他们看着就是半大孩子带着两个小的,很像离家出走。
等司机将车开走,男人才变了脸。
“你他妈的翅膀硬了啊,”
男人是开面包车过来的,他眼神阴沉,抢走闻玉的钱就摔了他一耳光,“你还敢跑?!”
闻玉跟弟弟和小燕儿都被推到了车上,两个孩子吓得直哭,尤其弟弟哭得最厉害,就算深夜也时不时有车经过,这个地方还离警察局挺近的,婶婶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叔叔开车往村里走,半路车上就没声了,他叼了根烟不耐烦地问:“终于不哭了?”
“老闻,他……他好像没气了。”
婶婶却满脸惊恐,她颤抖着松开手。
场记再次打板。
演弟弟的小演员就这么一场戏,其实配合得还挺默契的,但毕竟全程都得哭闹,又不能假哭,这场戏还是拍了将近三个小时。
弟弟死了。
闻玉从此不敢报警,他第二次带着小燕儿跟孟孟离开时,选择自己送他们回家。
宁时雪今晚都是一条过,收工时他唇色都有些苍白,对他来说,拍戏倒不是很难,难的是他得控制住不跟对方动手。
贺霖拍戏都找的实景,他们今晚就在燕城附近的山村拍摄,就算剧组灯光照着,旁边都是摄像机和工作人员,仍然让人感觉很逼真。
演叔叔的男演员身材高大,妆造做得很凶恶,还油头垢面的,往他身上踹的时候,宁时雪差点没忍住一拳砸过去。
场务端了水过来,宁时雪蹲下洗了把脸,夜风吹得身上发凉,但他还没来得及冷,肩头就突然微微一沉。
宁时雪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抬起头,是谢照洲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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