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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江煦淡声回答:“因为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有一丝希望都不可以放弃。”
求生,是人的本能;强大的求生欲,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话毕,灯熄灭了,一霎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眼睛还来不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昏暗,只有耳边可以清晰的听见火车在轨道上运行的声音,如数放大。
大妈牢记着季淮的话,灯一灭就乖乖的躺了下去,被子往头上一蒙,动也不再动。
两人也同样是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坐在床上,随着火车的轻微晃动,身子偶尔摇摆一下。
不知道列车员什么时候会来,根据前两天的规律,列车员通常是先从他们这头的方向出来的,所以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很难提前预料,必须无时无刻把心吊在嗓子眼。
江煦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主的开始点着,不是在思考,而是在集中注意力。
没点几下,江煦的手背就感受到一股温热感,季淮宽厚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上,掌心里攥着江煦的手指头,裹着温暖,如沐阳光。
江煦没说话,怕影响听外面的脚步声。
他抽出手掌,放在自己是身前,指尖还残留着那股子热。
江煦微微侧着头,看不清季淮的脸。
如果现在不是处于生死关头,他一定会毫不保留自己的力气给他一拳头,现在只能暂时咽下这股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具体过去了多久,江煦不知道,大概是五分钟,又大概是十分钟,也许时间更长,总之,他觉得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可那位屠夫列车员还没出现。
难不成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成功了?
“江煦——!”
一声呐喊从车厢的另一头传过来,撕破了死寂的长夜,打碎了寂静,令人不安。
大妈根本没睡着,肉眼可见的抖动了一下,又接着装死,只要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江煦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跑到过道上,陶衍和徐见霜带着疾风般的往这跑来,刘海悉数被掀到脑后,一边跑一边大喊:“快跑——”
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是列车员,手上的斧头高举过头顶,肢体有些僵硬的追过来,看上去莫名的有些滑稽。
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逃命要紧。
陶衍扯着徐见霜从他面前跑过,带起一小阵的风,这动静不小,只是这节车厢里没人敢爬起来看热闹。
江煦对着季淮言简意赅的喊了一句:“跑!”
屠夫列车员几乎要追到了面前,手起刀落,他抬着的斧头就要落下来,身边有什么就拿起什么,季淮摸起枕头,毫无攻击性的软绵绵往那列车员的脸上砸去。
利刃不敌棉花,反而挡过一击,也多亏了季淮力气大,关键时刻又增了几层力。
不过也正是这一击,季淮看清了他的脸,歪着个脖子,要断不断的样子,像被提着线的木偶,面上的五官扭曲,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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