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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他扭头看了眼江水:“你的剑镇在江底我能理解,薛家两口子的剑呢?”
“我已并非纯粹的剑修,冲云也就罢了,还是肯听我的,”
薛清极也回头看了一眼,眸中带了些许感叹,“但另外两把我曾下命令,命其撤走,却没有反应。”
严律咬上一根儿烟,他刚换了件干净衣服,从兜里摸出了引着附近小旅馆广告的打火机:“那两把剑是薛国祥和唐芽留下庇护薛小年最后一回的,现在你的魂儿已不在,成了灵,身体也成了容器,大概对那两把剑来说,薛小年也已经不在了。”
薛清极沉默。
“也好,就当一家三口都沉在了江里。”
严律捏了捏他的肩膀,“你这人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上辈子这辈子都没父母缘,理解不了这种感情也不用强求,随它去。”
薛清极刚“嗯”
了声,余光瞧见旁边儿隋辨也换好了衣服,抓耳挠腮地站在不远处。
严律也瞅见了,轻笑一声:“不过这会儿想想,你上辈子除了出身,也没缺过别的。”
顿了顿,又叹道,“倒是真让照真算准了,他和印山鸣哪怕是人都死了,却还影响了你的命运,争取了一线生机。”
“我当年上仙门时,”
薛清极低声道,“师父曾说,门里有个又蠢又聪明的徒弟,会是我的师兄,那时我不明白人怎么能又蠢又聪明。”
严律拍拍他后背:“我看这小子已经混乱了,你去跟他解释解释。
怎么说随你,等会儿回来找我,我还没对你进行思想教育!”
说着说着又想起来被骗的事情,竟然又开始搓火,一巴掌扇薛清极后脑勺上,怒气冲冲地钻车里去了。
薛清极倒也不生气,踱步过去,对隋辨点点头。
“呃,妖皇怎么看起来火气大得很?”
隋辨问道。
薛清极笑笑:“年纪大了,耍耍脾气而已。”
“哦。”
隋辨看他一眼,低下头,抓抓耳朵,又看他一眼,“那什么,阵灵虽然活动范围有限,但你和山怪不一样,被大阵完全接纳又有容器在,求鲤江连接合阵,你可以活动的范围其实不小——”
薛清极抬起手:“我能有现在的样子,已很满足,别的都是奢求,不敢多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
隋辨停下话头,沉默片刻,抬头看他:“我沉在江底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心里有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前段时间也老做梦,梦里的事情,现在想想应该是千年前的场景。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与那位印前辈……”
他不太能说下去了。
薛清极却已明了,一夜的冲击对隋辨造成的混乱逐渐褪去,他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许多。
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大概很是糊涂,又难以接受。
薛清极忽然想起严律对他那些转世的态度,他刚复活时,还会略有些惊愕严律对这些事情区分的如此分明。
现在他才发现,这并非什么难事。
“师兄已死了千年,”
薛清极看着他说,“或许仍有些执念,但如今也都已放下了。”
隋辨的眼神逐渐清明,带了些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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