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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3页）

沙利耶尔僵坐着，眼睛里的银色动荡不安，四周的月光缓慢地被漆黑的夜色吞没了。

&ldo;别这样！

&rdo;他忽然站起来，远离了玛希，重新握紧了那枚十字架。

月光安静地流淌，黑暗暂时收敛起来。

&ldo;无法控制的黑暗，逐渐被吞噬的理智。

&rdo;玛希将手支撑在长椅之上，一点点站了起来。

她是个干瘦矮小的老太太，没有哪怕一丝反抗的力量，沙利耶尔只用一根手指就能杀死她。

但是当她艰难地站起身的时候，这位大天使还是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压力。

被人类的眼光所洞悉，被澄澈的灵魂所怜悯。

&ldo;好了，别说了。

&rdo;沙利耶尔紧紧握着十字架，指甲刺入掌心，殷红的血顺着苍白的手腕流下来。

玛希慈和地看着沙利耶尔，就像普通的长辈一样：&ldo;既然觉得疼，那就索性放开它。

&rdo;

&ldo;够了。

&rdo;沙利耶尔往后退，一直靠上了墙壁。

墙上有壁画，神国中的天使们为女神唱起赞歌，但是没有沙利叶，他的位置被一条黑色的蛇所替代了。

玛希的双腿还在颤抖，她的手也是，她用尽全身的力量站起来并且直视沙利耶尔：&ldo;放开它，或者换上倒十字，就像黑暗圣殿里其他人一样。

你骗不了自己，沙利叶，你的羽翼已经变成黑色了。

&rdo;

&ldo;够了！

&rdo;沙利耶尔抬高了声音，他几乎没有用这样凛冽的声音对眼前的老人说过话。

玛希同情地看着他：&ldo;你真让我失望。

如果选择光明，那就像圣女一样去阻止战争啊！

如果选择黑暗，那么一怒之下杀了我也不错！

什么都不敢，什么都做不到，这个世界需要正义与邪恶，但是不需要你这样的徘徊者！

无用之极！

&rdo;

&ldo;教授……&rdo;沙利耶尔沉默了很久，一直到玛希站不稳，重新坐下，他才恢复沉静。

他苦笑道：&ldo;您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难对付。

&rdo;

玛希缓慢地说道：&ldo;你的论文从来都是a，就连最差的种族学我都没有让你挂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很难对付？&rdo;

&ldo;因为您善于洞察人心，会毫不留情地戳穿事实。

&rdo;沙利耶尔低下头，就像学生时代那样，&ldo;我从来没有畏惧过人类，您一定是特例。

&rdo;

&ldo;别太狂妄了，个体的强大不代表一切，人类永远比神魔所想象的要有潜力。

&rdo;玛希说话很迟缓，但是口齿清晰，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她用下定论的口吻说道：&ldo;世界的权柄……终究还是属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