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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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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紧，那人不再解释，示意他赶快触碰。

高穹胆战心惊地从通道的小窗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头狼的皮毛。

温暖，松软，但没什么活力。

狼抬起头看了看他，舔舔舌头，再没有其他动作，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触碰，惹不恼它，也无法打扰它的睡眠。

短暂的接触就这样结束了。

高穹随其他人一起离开，恋恋不舍。

动物园里最冷清的是标本馆，标本馆里专门有一个区域放置灭绝动物的标本。

那里人少，高穹拿着布嘟嘟布丁和面包独自晃荡。

灭绝的生物各种各样，大到雪豹，小到毛丝鼠，原本是天敌的彼此都僵硬地拥挤在一块不大的位置里头，摆出各种造型。

高穹看到了角落里一只小小的偶蹄目动物。

&ldo;小鹿！

&rdo;他高兴地指着那动物叫出声，但没有人应和。

那动物面前的标牌上写的却不是鹿字，高穹只认得第一个是叶，后面那字与&ldo;鹿&rdo;有些像，他却不晓得是什么。

那头小小的&ldo;鹿&rdo;在塑料糙坪上奔跑，前肢曲起后肢立在地上，贝壳般的耳朵被光线照得几乎透明。

高穹愣愣看着。

他觉得这&ldo;鹿&rdo;很漂亮，说不出哪儿最好看，但就是漂亮。

它一定是一只快活的鹿‐‐高穹心想，哪怕从这个凝固一般的姿态里他也能感觉到&ldo;鹿&rdo;的高兴。

被问到&ldo;最喜欢什么动物&rdo;的时候，高穹在&ldo;鹿&rdo;和狼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回答了一个字：&ldo;狼。

&rdo;那人就告诉他怎么才能凝形，叮嘱他一定要时时刻刻不断地去想自己所触摸到的那只狼的模样，回忆它皮毛的手感和它身躯的温度。

那狼就这样，一天天越来越清晰。

它比寻常的狼矮，也稍胖一些，下颚骨十分发达，利齿尖长，不怒而威。

起先还只是一团在轻雾中浮沉的形状，慢慢地，它伸展开了，颗粒般细小的轻雾融入那团混沌不清的形体之中。

狼有了四肢，有了尾巴，然后某天在睡梦中，高穹听到了它细小而犹豫的呜呜声。

他立刻从床上坐起。

不知何时跑了出来的狼在他的床头蜷成一个毛乎乎的圈，察觉到起身立刻不开口了，直起脑袋看他。

高穹抱着他的狼冲了出去，他万分兴奋地冲每一个他看到的人大喊：&ldo;看到了吗！

它！

我的狼！

我的狼！

&rdo;

他跑下楼梯，跑过那些透明的方正小窗。

极昼的最后时刻就要过去，极夜即将来临，大陆远处的地平线上残余的一线日光正在缓慢消失，高穹跑得很快，他稀薄的影子在白色的墙壁上一闪而过。

&ldo;我的狼……我的狼它出来了，它特别完整，特别漂亮！

&rdo;高穹抱着那头狼，奋力举高，&ldo;我可以回家了是吗？我可以回去了，你答应过的。

&rdo;

面前年轻的女研究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仍旧用温柔但没任何感情的声音对他说话：&ldo;那我们先检查一下吧？&rdo;

高穹始终没能回家，他一直都在通天塔里住着，小时候甚至不能离开塔身一步。

他每周都要做许多的检查，抽血化验，或是接受繁杂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