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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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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念崖上，浮音凝息打坐，可脑子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索性便不再挣扎，放弃了打坐，改为练剑，可心里总有一股气顺不过来，舞剑的动作越来越快，浮音双瞳的颜色越来越深，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泷月似乎无法承受她的力量，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霎时间眼前的林木便毁了一大片，这么大的动静颜寂当然是听到了的，当他赶到悬崖边是，只看见两眼呆滞的浮音静静地站在悬崖边上，周身被一股淡淡魔气所包围，手中的泷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

“阿音……”

颜寂无奈地叹了一声，这么多年来，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地发生，每次都是因为下山。

“呵，师父可是看到了，这样的我，如何下山，再造杀孽，再被人当做妖孽吗？”

“哎，阿音，这一切，都是你要去面对的，你总不能……”

“我总不能，我总不能什么，一直躲在这里，是吗？那么多人都想要我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世间万物，自有缘法，六界之间，亦有牵绊，你自认为会再造杀孽，为求自保，而不轻易下山，其实源于你内心的善念。

一念成佛，一念亦能成魔，而佛，并非都能普度众生，魔，也并非嗜杀成性。

你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怎样想，而并非取决于你是谁。”

浮音有些迷茫，她似乎从未听过师父说这样的话，她从来不知道她是谁，她的身上有师父传授的仙灵之气，亦有毁天灭地的魔气，因为不知，所以她觉得自己也许不容于世，虽然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可她依旧没有从自己的禁区里踏出一步，也许，真的是她太过于执着，迫切地想要给自己一个设定，而忘记了，她还是她。

浮音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她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便不会让自己走上重复的道路。

颜寂看到她眼中不一样的光彩时，便知道她理解了自己所说的话，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了，他的时间不多了，而她，总要踏出自己的那一步。

“阿音，你现在依旧无法回想起梦境中的一切，是吗？”

浮音红眸波动，“不能。”

“一切皆有缘法，切莫强求，因果循环，终归于天命。”

颜寂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意。

“师父要走了，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今天所说的话就像是在交代她些什么。

以她的聪明，自然品出了味道。

师父曾经说过，他总有一天要离开，她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她没出过谷，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悲离，却能感觉到心里压抑的一种感觉。

“怎么了，乖徒儿这么舍不得，真是难得哟！”

颜寂自然看出了自家徒儿的想法，但也没有忍住调侃一句。

果然，看着浮音又恢复了面瘫脸，当然也没有错过她眼里闪过的几分别扭。

又是许久的沉默，相顾无言。

翌日，天刚亮，颜寂来到了竹屋，却见浮音早已等在了那里，桌上是冒着热气的饭菜，颜寂忽然有几分感动，却听浮音幽幽道：“我想着，师父既然要走了，这临别之前便是少不了徒儿的礼物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