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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衙门,镇抚使厅堂。
大堂里氛围严肃。
中间地面上躺着一具用白布盖起来的尸体,只露出面部,正是总旗凌云铠。
而在旁边还站着几人,皆是百户、千户以上的级别,其中一人则穿着黑红相间的宦官服饰,头戴黑色斗笠盔,显然是东厂的人。
“陆文昭,你这个千户究竟是怎么当的?!”
其中一人赫然是北镇抚司镇抚使许显纯,他满脸怒火,盯着另一个穿白色飞鱼服的男人,冷喝道:
“贼人都上门来杀人放火了,打大明开朝以来,这还是头一遭吧?这他妈还是锦衣卫的衙门吗?!”
其余几个千户、百户皆看向陆文昭,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陆文昭则俯身垂首,诚惶诚恐:“许大人,卑职……卑职有罪,卑职有负圣恩、有负厂公的栽培,更有负于……郑掌班!”
说着,陆文昭转身面对那个穿宦官服的青年,鞠躬认错。
“哼!”
郑掌班面容冷冽,根本不给面子,转头看向许显纯,冷冷道:“许大人,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个交代!”
“还有,案牍库着火,这也是重案,厂公他老人家很是不高兴,要是查不到凶手,我看你这镇抚使的位置,怕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了!”
许显纯脸色微变,连忙道:“郑掌班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出凶手,替凌总旗报仇,给您、给义父他老人家一个交代!”
“最好如此!”
郑掌班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满脸不安地走了进来,与郑掌班擦肩而过。
郑掌班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了。
一个小旗官、一个校尉,蝼蚁般的人物,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来人正是殷澄和江玄。
望着堂内紧张的气氛,两人心中顿时更加紧张,不会真是找他们问罪来了吧?
“卑职小旗殷澄、校尉江玄,参见镇抚使大人、参见各位大人!”
两人忐忑地上前行礼。
许显纯眼眸微眯,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冷冷道:“本官听说,处决北斋的案子,本是你们两人去办的?当日为何会放跑北斋啊?”
两人心中一紧。
殷澄吞了吞口水,不敢再隐瞒,开始讲述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经过,不过却隐瞒了两人欲行不轨之事。
锦衣卫毕竟是特务机构,办的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案子,在办案的过程中,类似的龌龊事并不少,但终究不光彩,没必要刻意提出来讲。
听完殷澄的讲述,许显纯脸色更加冰冷:“这么说,当晚是沈炼放跑了北斋?那你二人为何知情不报?!”
许显纯大喝一声。
殷澄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了下去:“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江玄心中一紧,连忙拱手,接过话道:“启禀大人,并非我二人知情不报,实在是官命难违。”
“当夜我二人正欲动手,沈大人便出现了,他一路尾随我二人至北斋居所,接过了案子,命我二人提前离去,我二人也是第二天才知晓沈大人并未动手,放跑了北斋。”
“得知此事后,我二人内心惶恐,本欲前来告知大人此事,但沈大人抢先一步召我二人,命我二人保密此事。”
“上官威胁,我二人岂敢不从,但内心依旧惶恐不安,经过一夜深思,本欲趁今日前来告发此事,不料却发生了此等大案,还请大人明查!”
许显纯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们俩还是因为受沈炼胁迫,情有所原了?”
江玄沉声道:“卑职不敢妄言,但还请大人看在我二人迷途知返的情分上,减轻我二人罪过。”
“你倒是伶牙俐齿。”
许显纯轻笑一声,道:“你是叫……江玄对吧?”
“卑职正是江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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