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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到了可以任性过活的年纪。
“哎~阿坤爱我,香莲儿心狠~”
这种不着调的话,也就他会说。
信口胡诌不过是欺负死人不能开口。
香莲翻了个白眼,并不拆穿。
见劝不住,也就不再理他,两下吃完米糕擦了手,他决定接着插花。
今日红梅开得极好,剪一些插到那新烧的陶瓶里,放到书房长案上,最是雅致。
结果捡起花枝,却见花枝上的雪已经融化,把木地板打湿一片,香莲皱皱眉,忙去找来抹布擦地。
张元“嘎嘣嘎嘣”
的就着小酒吃烤豆子,见童儿眯着眼睛从地板上捻起一根根头发,那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潜入家中的盗贼一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不知像谁,总是跟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较劲。
“我都六十六了,还不能想干嘛就干嘛啊!”
见小童儿不理,他又哀叹起来:“为何小小年纪,就开始学阿坤,成天板着脸啊!
明明是我养大的啊!
为何不像我?”
“家里谁像你啊!
哥哥们亲生的都像太爷不像你!
我又不是你生的!”
“嘶~”
张元捂着胸口,作势欲倒,一副伤心样,小童儿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干起活儿来。
齐水张以家风板正闻名,几百年了,张元这种都没有同款。
小童儿心里有气,擦干地上雪水,干脆又吭哧吭哧的把其他地方都擦了一遍。
等他擦完了,张元烤豆子也吃完了,摇摇酒瓶,一滴不剩,他便吩咐童儿:“去看你大兄起了没有,若是起了,让他过来一趟。”
童儿应了,换上木屐,就抄小路叫人去了。
张元看着阴沉沉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回屋躺倒。
这样舒服的日子,也不知还能过上多久?
公子鱼与后家争兵权争得头破血流,凤凰台乱成一团,连王后与公子都避了出来,这都什么事儿啊!
张元再次叹了口气。
也不知公子白即位之后,情况会不会好些。
正当他似梦似醒之际,如今的齐水城太守张非在屋檐下脱掉木屐进了屋。
“爹爹,您叫儿子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要替他揉腿。
张元当年剿匪时摔断了腿,好了之后,除了有点跛,每逢天气不好,就会痛。
张非是个孝顺的儿子,也是个合格的太守,却不是个足够机敏的政治家,张元见他身上还透着酒气,显然是宿醉刚醒,肯定是见童儿去叫,以为他这里有什么急事,还没来得及更衣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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