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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仔细地看渠源锐的神情,见他垂头丧气,神情中似有些悲愤,又有些无奈,再看他大哥渠良万那边,则是隐隐有些得意的样子。
再看老人家渠廷柱那边,则是抚须一副从容,不动声色的样子。
黄来福起身缓缓踱步,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看向了渠廷柱,眼神锐利,在这之间,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外分又是兄弟相争,而老父偏袒大儿,后世中,此类事情他也见多了。
他微微一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渠廷柱呵呵笑道:“大少,源锐他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做事过于浮燥轻浪了,辛好老夫察觉,想出了这个补救之策。
大少放心,有良万助他,定不会误了大少的事情。”
听了老父的话,渠源锐很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不过嘴巴张了张,最终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黄来福却是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他对渠源锐说道:“之信,我当时是信了你的品格,又感念你的盛情,才将这粮食外销的重任分担于你,眼下你却要毁约损诺,这是什么道理?”
渠源锐怔了一怔,随即神情暗喜,面上只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样,道:“大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来福又道:“之信,你回答我,你们商人从商第一要务是什么?”
渠源锐脸色沉重地道:“必须守信,一诺千斤。”
黄来福道:“说得好,当时我们可是白纸黑字,契约上写得清楚清楚,如有一方毁约,便要赔偿对方双倍的损失,之信,你是打量毁约吗?”
渠源锐心中暗乐,面上却是神情惶恐地连连道:“之信不敢,之信不敢!”
渠廷柱见事情急转直下,忙上道:“大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千万请大少不要误会。”
渠良万却上前道:“大少,源锐都答应了,你又何必拘泥呢?再说,到时又不会少了你一两银子,这俗话说得好……”
黄来福转头对向了他,皱了皱眉,杨小驴上前喝道:“放肆,这里是千户宅,哪容得你用这等语气和少爷说话?”
渠良万一下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他虽然是商贾,但因是个大粮商,许多边镇军将都是对他客客气气,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对他巴结讨好,哪受过这等气?
他正要分辩,渠廷柱却是忙喝住了他:“良万,不可在大少面前无礼。”
渠良万气愤地退下了。
黄来福也对杨小驴道:“哎,小驴,不可对客人无礼,你退下去吧。”
杨小驴也退下了。
黄来福对渠廷柱道:“渠老掌柜,抱歉黄某就是这样一个直性的人,人说君子一诺千金,某虽称不上君子,但对这诚信二字,却是看得极重!
再说,我觉得之信的能力并没有问题,将来粮食外销的事,我信得过他。”
渠廷柱呵呵而笑,神情有些尴尬。
他又仔细打量了黄来福一番,心想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个军汉,这黄来福一口咬定要信守诚约,自己作为一个商人,是最应讲信约的,倒不好再说什么。
黄来福喝了口茶,松缓了一下气氛,笑道:“当然,事情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明年我五寨堡还要大力开垦荒地,并还要兴建诸多的实业,到时候,还是欢迎你们投资的嘛,啊。”
渠廷柱只得连连说是,渠良万则是坐在一旁生闷气。
渠源锐表面上平静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是笑开了花。
渠廷柱道:“听闻大少六月时便要进京替职,想必会路过太原,老夫正巧在太原有一座宅院,不知到时能否恭迎大少的大驾。”
太原是山西首府,自然是渠家重点经营地带,在那有自己的府邸不足为奇。
黄来福笑道:“渠老掌柜客气了,到时一定登门拜会。”
众人又说了几句,黄来福端起了自己面前茶盏,说道:“请茶。”
立时黄来福身后的杨小驴扯着嗓子喊道:“送客!”
渠廷柱和渠良万虽是不愿,也只得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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