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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下一沉,残留的一丝希望登时破灭。
北海冰蚕丝寒彻心骨,坚韧无比,一旦与冰雪混凝,坚硬不下玄冰铁。
鲲鱼气孔高约数丈,其间全被冰蚕丝与冰雪封镇,就算拓拔野有通天本领,用天元逆刃奋力凿劈,最快也要一百年才能破茧而出!
两人辛辛苦苦排除万难,原以为终于可以得脱生天,再不分离,不想被这疯老头一搅,只能和他一起被封镇在这巨鲲腹中,永无逃生之曰。
心中惊鄂、懊丧、悲苦、恼恨……无以复加,愣愣木立,像两尊雪人。
想起十曰前,也是这般被困在万丈地底、混沌口中,事过境迁,竟仍摆脱不了被太古三大凶兽“吞噬”
的命运。
堂堂伏羲、女娲转世,就此成了手下败“兽”
的腹中之物,悲凉之余,又觉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四目对望了片刻,忍俊不禁,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白龙鹿瞪着双眼,呜呜怪鸣,似是甚为不解。
拓拔野抚摩着它的脑袋,微笑道:“鹿兄,生死有命,既然强求不来,只好随他去了。
只是委屈了你,也要陪我们困在这里了。”
雨师妾伸手摩挲着它的脖子,凝视着拓拔野,抿嘴笑道:“茫茫人海,谁让你偏偏跟随了这倒霉的乌贼?既是乌贼,自然只能被什么大章鱼、巨鲲吞了果腹啦。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龙鹿似是心有戚戚,嘶声长鸣,转过头,在雨师妾掌心磨蹭,对拓拔野白眼以顾,甚是倨傲不屑。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经历了这些生离死别,凶险苦难,早已变得豁达超脱。
均想,人生百年,谁无一死?蛇姥炼服了长生药最终仍难幸免。
生也罢,死也罢,只要能彼此依赖,快快乐乐地度过余生,也算是死得其所。
当下转身携手并行,漫无目的,也不管要走到哪里,遇见什么。
心中喜悦宁静,那些懊恼惊惧之意全都烟消云散了。
白龙鹿欢声长嘶,一颠一颠地跟随其后。
正自雄气昂昂地阔步前行,忽然怪叫一声,跳跃开来。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冰地上真挺挺地躺着一条雪白的紫目螣蛇,正是晨潇养的灵物,想必方才狂乱之间,它被气浪震飞掉地,又被突如其来的寒风暴席卷,登时冻僵若此。
雨师妾与晨潇交情甚深,对这螣蛇自然爱屋及乌,当下将它捧在怀中,和掌运气,热气“哧哧”
蒸腾。
过不片刻,螣蛇陡然一动,贴着她的纤手攀到肩颈上来,昂手“丝丝”
吐芯,状甚亲昵。
雨师妾双耳上的催情蛇大吃其醋,纷纷吐舌,尖嘶怪叫,不许它攀缠到她的脖梗儿,螣蛇只能转身游入雨师妾胸脯,冰冷麻痒,逗得她咯咯大笑,花枝乱颤。
青帝听见笑声,霍然转头,满脸惊怒狐疑之色,喝道:“灵感仰!
你要去哪儿?”
大步奔来,似是生怕他又抛下自己这“影子”
。
拓拔野此时已看破生死,对他自然也再无丝毫畏惧之意,握着龙女的手,笑道:“我要和新娘子洞房花烛,你想要吃喜酒,便一起来吧。”
雨师妾微微一颤,脸颊滚烫如烧,又羞又喜,微笑道:“我又不是乌贼,谁和你洞房花烛?”
挣脱他的手,径直往前走。
拓拔野哈哈大笑道:“天地为洞房,鲲鱼为被,娘子你既已钻入我的被,还想再逃么?”
从背后一把将她横抱与怀,跃上白龙鹿,叫道:“鹿兄,快快送我们入洞房!”
雨师妾娇呼声中,白龙鹿欢鸣狂奔,风卷似的疾弛而去,只留下青帝愕然地木立当场,环顾着四周冰晶中映射的自己,又是惊疑又是迷茫,喃喃道:“洞房花烛?洞房花烛?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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