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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期问了下人时间,把书合上站起来,道“我去给你煎药,你要乖一点。”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噘嘴隔空给了息旸一个亲亲。
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对他做的事。
那时候息旸总觉得这小孩儿怎么那么有趣,如今却从这个动作里觉出几分欢喜来。
晚些时候,恬期亲自端着药过来,息旸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光,放下碗之后,见恬期巴巴的望着他“苦吗?”
“苦。”
恬期含了颗糖,主动吻上他的嘴唇,息旸苦涩的舌尖隐隐被甜味冲散,恬期甜蜜的口腔则尝到了几分难忍的苦味。
等到糖彻底在双唇间化掉,恬期跟他拉开距离,抿嘴道“甜了没?”
“阿期……”
“以后我跟你同甘共苦。”
恬期咧嘴,对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下午,钦天监送来消息,晚上应该会有大雪,送消息的人走了没多久,外头便飘起了细碎的雪,息旸驱动轮椅来到门前,恬期忽然抱着一个小毯子跑过来,给他盖在了膝盖上“现在去看父皇?”
“待会儿雪大了,可能会滑。”
“那你注意保暖。”
恬期又从身后的婢女手里取过披风给他裹好,再递给他一个小手炉,道“我就不去了,准备一下药浴,你回来泡一下。”
“好。”
恬期目送他离开,转身回了后殿,这厢,息旸一路来到了太上皇的住处,正巧看到晏恒伊从里面走出,他停下轮椅,捧着手炉,静静望着那小不点儿。
晏恒伊一见到他就感觉双腿发软。
他怕息旸,本来就怕,如今知道了他竟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就越发的怕了起来,他上前几步,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起来吧。”
息旸开口,淡淡道“今晚还回去?”
“哎。”
晏恒伊站起身,束手束脚,道“还是习惯住家里。”
“家里?”
息旸扯了扯嘴唇“宫里才是你的家,不是么?”
晏恒伊惊疑不定,雪细细的飘着,两人身后分别有太监撑着伞,晏恒伊额头沁出冷汗,一时闹不懂他的意思,便道“我自有长在晏家,已经习惯……晏家的生活,住在宫里,只怕要睡不安稳。”
息旸驱动轮椅朝他靠近,晏恒伊屏住呼吸,强忍住没有后退,听他道“今日,你见恬期了。”
不是疑问句,晏恒伊心知这点事瞒不住他,便点了点头,忽闻他话锋一转,轻声细语“聊了什么?”
“……”
晏恒伊想到自己在哥哥面前提要把他关起来的事,瞬间脸色煞白,艰难道“一些,家常话罢了。”
“原来如此。”
轮椅从他身边碾过,残疾的君王淡淡道“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晏恒伊忙转过来对他行礼。
一直目送他进了殿里,才呼出一口气冲向宫门。
息旸只是随口试探罢了,他的阿期回去之后就表态一定会把他治好,他只能猜测是不是有人说了关于自己不好的话——
倒也无碍,这些人越是欺负他,阿期便越会心疼他。
大承宫里有个汤阁,恬期之前使用木桶的时候就觉得那东西对于息旸来说过于不方便,如今便索性改了场地,他提前将药撒进去,再去煮了一些药汤,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息旸便回来了。
整个汤阁内都是难闻的药味,男人一进去就皱了皱眉,却见恬期鼻子下面系了个两三指的布条,越过耳朵,系在脑后。
明显也是觉得这味道刺鼻。
息旸划过去,捏着鼻子,道“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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