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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建涛嚷着要投诉、要报警,最后顾宴予出面协商,承诺只要他息事宁人,住在总统套房这一晚将不收费。
杜建涛权衡片刻,答应了,毕竟室内没监控,挨了一拳头构不成轻微伤,报警对方也不会被怎么样,还是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走出总统套房,余奢说:“你看他拽得二五百万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最后还不是为了省钱,妥协了。”
顾宴予对这两位少爷很是头疼,无奈道:“对我们来说少挣一晚上的房费而已,钱是小事,但——”
动手打客人,犯了服务业的大忌。
“但出了口气,值了。”
许星野说。
顾宴予:“......”
他啼笑皆非地揉了揉眉心,满肚子循循善诱的话顿时说不出口,年少气盛,有些事还是要交给时间沉淀。
走进电梯,余奢没大没小地拍了下顾宴予的肩膀:“顾总,你就放心吧,杜建涛那种人死要面子,一连跌了三个跟头,装逼不成蚀把米,丢脸丢大发了,他绝对不会说出在酒店的事。”
“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我们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是原则问题。”
顾宴予按下十六楼,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看向许星野:“许董让你去他办公室,酒店里发生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
季晴说:“我去解释,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他们父子俩要说的肯定不止这件事,你就别去了。”
是的,许董不会在乎一晚上的房费,不会在乎遗失一位客户,但许星野的处事态度一定让他暴怒。
季晴看向许星野,很是愧疚,不知说什么好。
许星野双手抄在裤兜里,故作轻松:“我爸日行一骂,没什么事。”
余奢接话:“就是,这家伙早被骂皮实了,没事的。”
许星野横他一眼。
余奢捂住嘴:“我也没说错啊。”
到十六楼,许星野和余奢走出电梯,季晴看着他的背影,在逐渐合上的电梯门里消失。
顾宴予笑了笑:“季晴,你被那小子带坏了,怎么也没了分寸。”
电梯壁光亮如镜,季晴看着自己模糊的身影,说:“我在这工作七年,遇到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客人,被刁难过无数次,每次都忍,作为服务人员,我知道把顾客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是我该做的,但职业生涯里有这么一次,没有逆来顺受,而那个人正好是杜建涛,我最不想低头的人——”
足以终身难忘。
电梯下降一层,金属门缓缓打开,她一笑:“顾客是上帝,但我偶尔也想有一次尊严,这次是我错了,不会有下次。”
顾宴予看着她回头一笑,一切好似恢复如常,她还是那样,一身制服,细腰挺拔,干练又从容,可他隐隐感觉到,她哪儿不一样了。
季晴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对讲机响起,小美紧急呼叫:“季晴,不好了,刚才总统套房那位杜建涛退房离开,陈斌追着他出去,我怕出事。”
季晴边往外走边问:“怎么回事?”
小美:“我听见杜建涛冲陈斌呸了一声,骂了句垃圾,还说什么订单不签了,让他做大梦去,陈斌的脸色非常吓人,保安是去拉了一下,他对保安说放心,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千难万难都挺过来了,压垮人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积蓄满腔的屈辱、怒气溃堤而出,季晴不敢想,陈斌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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