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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宁快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拱了薛闲一下,低声道:“快别玩了祖宗,他都快抖下船了。”
薛闲一点儿热气也没憋着,把这壶酒烧了个滚开,给了眼巴巴的石头张。
而后又不消停地拿起了另一壶。
石头张连忙用袄袍袖子接住,在怀里捂着,似乎这会儿才彻底活过来,长长地喟叹了一声:“可算暖和点了,这江里寒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薛闲暂且宣泄掉了他憋了半晌的热气,将另一壶也丢给了石头张。
“两壶都给我?”
石头张受宠若惊。
薛闲没好气道:“你这梦还没醒是怎么着?”
石头张正欲开口再问,坐在蓬边的玄悯已经将酒拿了过去,递给了摇橹的船夫。
薛闲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这于他来说,便是默认的意思,只是……
江世宁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又瞄了玄悯一眼。
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这两天,他总觉得这俩之间有些怪。
或者说薛闲显得有些怪,他似乎格外针对玄悯,又莫名有些半搭不理的。
当然,这祖宗先前也喜欢盯着玄悯找事,有时候也半搭不理的,但是……
他盯着两人看了片刻,又默默垂下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去了,毕竟这俩从某种程度上说,都是祖宗,他一个也惹不起,还是别管闲事的好。
这么想着,他又默默朝船篷角落里挪了挪。
咚——
客舟突然晃了一下,石头张正仰头喝着酒呢,一个没把住平衡,手肘撞到了船篷上。
“你看着竹篾子似的薄薄一片,分量还不小啊,挪个窝船都抖。”
薛闲瞥了江世宁一眼。
“不是这位小老爷晃的。”
船夫吆喝了一声,喝了几口烫酒,他精神头也好多了,“这一段江流就是这样,有些颠人。
每年夏冬两季,这一带行船总少不了要翻的,不是水涨浪急,便是风大得能掀船。
这两年倒是平静了不少,来来往往再没碰见那些大浪妖风,船便走得多了。
今个儿倒也是有些古怪,又有些要作妖的架势。”
一听船夫这话,石头张便惊了一跳,这人似乎格外胆小怕死,他抻着脖子冲船夫道:“那……那这船不会翻了吧?”
船夫不大高兴地瞥了他一眼:“这船还走着呢,怎么好说这么些不吉利的话?翻不了,我只是说有些古怪,也没说今天就要起大浪。”
说到这个,他又叹着气道:“几位老爷,不是我抱怨,我就真心劝两句,往后过江可别固执,听船夫的总没错。
这种天其实是没人乐意出船的,你们不住在江边,不知道这江风的习性。
我们天天在江上漂着,几乎以船为家了,看一眼浪就能知道能不能太太平平地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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