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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雪故人心（第2页）

北风呼啸，鹅毛般的雪片像一把把尖刀凌厉的划过余茜的脸颊，将她的脸划得生疼，不一会就变得通红，像是发烧了般。

走出不到百米，余茜的脚便已经麻木不堪，失去了知觉，鞋子有洞，积雪浸在里面，又被身体的温度化成冰水，只是她性子一向坚强，在这种苦寒中硬是坚持着，一双眼睛不停扫向四周，努力寻找那道身影。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余茜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变得生疼，四周一片白茫茫，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得雪盲症。

她闭上眼睛，缓解眼睛的不适，待到眼睛稍微好点，便继续寻找，同时，她挖开尺厚的积雪，将一块块黑色的石头从雪地中挖出来，没有石头就挖出泥土，然后放在显眼的地方，每隔几米便放一块石头，缓解雪盲症。

继续向前走，终于，余茜在一条已经上冻的河流旁边发现了她，此时她正在努力向上蹦着，想要拽下来头顶上的那一截已经干枯的树枝。

余茜鼻子一酸，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苦，看那女孩还在努力的伸着手，余茜再也忍不住，向着那女孩的方向深深浅浅的跑去。

林杉画从来没有觉得这截树枝这么难得到，想着还在泥屋中等着火焰取暖的余清鸢，林杉画牙齿咬在了嘴唇上，想要拽下来，却怎么也够不到。

余茜远远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在不断地跳起，伸手，却总是差了一截，她踉跄着来到林杉画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林杉画一愣，旋即眼睛瞪大，看着身边小脸通红，眼睛却依旧如往常明亮的余茜，她嘴唇颤抖，一把将余茜抱入了怀中，放声痛哭。

哭声在这雪白的河边回荡着，余茜心中一颤，反手抱住林杉画，脑中浮现出昨天的一切记忆，包括以前的种种或喜或悲的回忆，包括自己的名字。

余清鸢，和余茜同为余姓，在这份记忆中，活在这里的余清鸢从记事起就和林杉画两人艰难的讨生活，周围人的白眼，谩骂，厌恶，像是一道道枷锁将她的内心紧紧捆绑，无法挣脱。

还有一份记忆也在此时浮现而出，昨天，两人费尽心力凿开了已经冰冻的河面，意外的发现了一尾游动着的鲤鱼，林杉画开心至极，正想伸手去捞，却被庄里外出寻猎的方家二少爷发现，狠狠一脚踢向了她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余清鸢猛地抱住了她，将她甩向了一边的雪地，自己却被方二少爷一脚踢中，直接掉入了河中。

数九寒天，北风呼啸，万里冰封，方二少爷早在一脚踢中余清鸢的时候便带人调转马头，带着狂妄的笑声扬长而去。

“两个臭要饭的，让你们去当丫鬟是看得起你们，居然还敢拒绝？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而当林杉画颤抖着双手将余清鸢从河里救出来时，余清鸢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摸到她没有呼吸的瞬间，林杉画险些崩溃晕过去，最后硬是忍下眼泪，咬着牙将她背在背上，一步一顿的回到了破烂泥屋，一路上她自己的衣服也被浸湿，几乎冻住。

“杉画，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会好起来的。”

余清鸢轻轻拍着林杉画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嗯。”

林杉画抹了把眼泪，对余清鸢露出了一个笑容。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着远处破旧的泥屋走去，漫天大雪依然在下着，冻彻人心的严寒在空气中游荡，余清鸢心中却像是有着一股火焰在熊熊灼烧。

“方家方景，你欠我们的，我定要你，十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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