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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若两个腮帮子塞得像只仓鼠,“多大点事儿,娘了吧唧的,像个深闺怨妇。”
“怨妇怎么了,怨妇也是有脾气的!”
林随安喷了。
马车吱呀一声停了,木夏敲了敲车门,“四郎,车外柳管事说有要事请见。”
暴躁炸毛的花一棠瞬时神色一肃,用扇子唰唰唰拂过衣襟、袖口、衣袂,整理仪容,摆了个高深莫测的造型,“请。”
那换脸的速度和表情控制能力,真真儿令人叹为观止。
靳若:“咳咳咳咳咳!”
林随安捏住腮帮子,强忍笑意。
柳管事在马车外恭敬施礼。
林随安记得这个人,是花氏十三管事之一,负责西南城区,寻米行位置的时候提供了不少线索。
“见过四郎。”
“柳管事不必多礼,是什么事?”
“今日收铺时,发现一处铺子,颇为怪异,特来请四郎前去看看。”
“铺子在何处?”
“晓风坊。”
“去看看。”
马车继续前行,花一棠扇柄敲着手掌,神游天外,脑袋随着车身震动晃来晃去,又变成了个车载不倒翁。
林随安也在思考,但实在记不起晓风坊在什么位置。
“也在西南城区十二坊之内,是冯氏的地盘,”
靳若悄声道,“花氏太可怕了,冯氏才刚倒台,竟然就去收冯氏的铺子了。”
“冯氏的铺子不都被封了吗?”
“封的都是造册在案的,还有许多黑户和归属不明的小铺子,府衙才懒得管呢。”
林随安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个效率的确很可怕,但她一直和花一棠待在一起,并未听到花一棠做出收地盘的指示,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花氏原本的运作系统就是这般高效率。
“花氏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随安问。
靳若:“现任花氏家主是花一棠的大哥,叫花一桓,是唯一能管住花一棠的人。”
林随安倒吸凉气:“那岂不是——”
靳若:“很恐怖!”
柳管事说的铺子位于晓风坊河满子街三百四十六号,是一家果子行,十分不起眼,花氏处理的非常低调,从铺子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林随安、花一棠和靳若从后门入铺,铺子掌柜和伙计跪在柜台下,吓得全身发抖,嘴里一直嘟囔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的话。
柳管事引着二人去了铺子的偏宅,里面有一处小门,门口守着几个花氏的伙计,见到花一棠,齐齐施礼退出。
柳管事小心推开门,一大团黄色的纸钱劈头盖脸飞了出来,花一棠嗷一声,林随安抡起千净一荡,纸钱散落,露出了屋内的真容。
竟是一间灵堂,白幔高悬,烛光摇曳,香烟弥漫,灵堂里没有窗,面积很小,只能容两个人站身,逼仄的空间里放了一面宽大的木案,密密麻麻供奉了上百张牌位,黑色底面,白色的字迹在烛火中闪动跳跃,万分渗人。
莫说花一棠,林随安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花一棠探出脑袋尖看了一眼,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神色微变,也顾不得害怕了,径直冲进去抓起一个牌位,瞧了一眼,又抓起一个,接连看了五六个牌位,眸光沉了下去。
牌位上的字很是奇怪,并不是人名,而是诸如“重烟,玄奉十二年四月初八,年十一”
、“红妆坊,玄奉元年五月初六,年十岁”
、“翠月坊,玄奉二年八月二十,年九岁”
等等。
林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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