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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他们一去就是许久。

夜已经很深，茅舍外，先前吵闹的夏虫都差不多安静了。

我立在门前，望着深黑的远方，只见无星无月。

&ldo;先歇息吧。

&rdo;公羊刿走过来，瞅瞅外面，&ldo;夜里爬山纵火，又要隐秘，不会太快。

&rdo;

我摇摇头：&ldo;我再等等。

&rdo;

公羊刿没说话，在门边的青石上做下来。

&ldo;方才你与杨三讨价还价，倒不输当年。

&rdo;他忽而道。

我看看他，唇角弯了弯：&ldo;是么。

&rdo;以前在长安，公羊刿曾受二兄之托，跟着我去市中卖旧物。

当年他觉得丢人，不肯跟我站在一起，又不愿违诺，就远远地看着，那副别扭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

&ldo;夫人方才跟他还价做甚。

&rdo;阿元问，&ldo;不怕他觉得价太低，一拒了之。

&rdo;

&ldo;拒？怎么拒？&rdo;我淡淡一笑，&ldo;他们穷到去打劫了，放把火能得万钱，高兴还来不及。

&rdo;说着，看看公羊刿，真心地说，&ldo;多谢公子保密。

&rdo;

他瞥瞥我，神色无波，眼里却是心照不宣。

和江洋大盗做兄弟，本不是一般吃吃喝喝能做成的，我通过公羊刿跟他们打交道，也要遵守他们的规矩。

他们缺钱，我就是生意；要做生意，就有估价。

公羊刿的身份，杨三他们是知道的。

我是杨三的故人，他们难免会猜测我的身份，这能从我出得起什么样的价钱看出来。

十万钱，全雍都能出得起的不会有多少家。

杨三开出这个价乃是试探，我若答应，出钱是小事，让他们看出身份，以后却可能会有更多麻烦。

一万钱，普通官宦人家东拼西凑还是出得起的，我压价还价，处处哭穷，一则可解除杨三的疑虑，二则告诉他，超过了价钱，这生意不做也罢。

就像我对阿元说的，他们缺钱，不会不答应……

&ldo;长嫂，那边。

&rdo;魏安忽然道。

我回神，顺着他的指向望去。

果然，远处，一簇火光出现在黑夜里，如同刚点上火的灯团，慢慢的，越来越亮。

&ldo;是菀城的方向。

&rdo;公羊刿从青石上站起来，掸掸衣服，看看我，&ldo;一万二，你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