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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他宽宏地同意。

&ldo;买回&rdo;那只表，不过只能&ldo;付&rdo;我10美元。

当然，我也有赚的时候，一支派克45型钢笔4美元，一把瑞士十字军刀3美元。

在一个相机摊上，竟发现一台带d一4马达、135f2镜头的尼康f3，我屏气凝神强压住激动问摊主100美元能否成交，这老兄竟以120美元慨然相允。

美得我扔下120美元，抄起相机就跑。

跑出百米之后，我才仔细打量这台磨得露了黄铜、镜头上还打着&ldo;美联社&rdo;标志的黑市货。

可等我返回使馆，使馆的小于却迎面泼来一瓢凉水：&ldo;这台相机昨天开价才80美元！

&rdo;

美国驻巴格达使馆也在秘密地拍卖财产，但避开新闻界，只对各国使馆开放。

我和小于开着中国使馆的卡车到美国使馆一举买下了美国人10台崭新的&ldo;将军&rdo;牌空调。

波兰外交官托马斯作为美国利益代表现场拍卖，偌大的库房中堆满了冰箱、洗衣机、家具、吸尘器、铝梯、炊事用品……一位女士引导我和使馆的小于到使馆后院交款，我跟在她身后借机献媚：&ldo;小姐，你真美！

美国人？&rdo;

&ldo;不，伊拉克人，可我妈生在贝鲁特。

你是记者？&rdo;

&ldo;不！

我是使馆的司机兼厨师，欢迎你来中国使馆吃我做的菜。

&rdo;

&ldo;你真可爱！

&rdo;

&ldo;你真迷人！

顺便问一下，那些电脑卖吗？&rdo;

&ldo;所有电脑都已卖给了印尼使馆。

&rdo;

&ldo;真可惜我来晚了。

亲爱的，能否这么理解：美国使馆把能卖的全卖了？&rdo;

&ldo;可以这么说！

&rdo;

拍卖大厅的警卫不许我进，理由是我身上有相机，此间的拍卖是严禁记者采访的。

我把大花裤权卷至大腿根，红背心撩至胸口，腆起脏汗横流的大白肚皮，右手搭到卡车车门上：&ldo;有我这样的记者吗？我是使馆的司机兼厨师，我只想给自己留个影！

&rdo;警卫对视了一下：&ldo;看来你也干不了用脑子的活儿。

&rdo;当天，我在发出的照片底下加了一句缀语：&ldo;看来，一个把房产之外的财产全卖了的使馆短期内不会改善两国关系。

&rdo;这张质量极差的传真照片竟馋得美联社贾西姆啧啧称羡，这是1993年7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