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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面上来说,她的父母的死因是马车不慎坠崖,可是这份案卷里却写到当时有发现人为消灭马车行路痕迹的情况存在。
这便是佐证了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可这无法当作是切实的证据。
也就意味着,即使如此,依旧无法指向穆延善。
除此之外,再有一点十分重要的,便是当时去寻找尸体时,只找到了她的父亲穆延良的尸体,而不见……在那案卷里还写着,男尸有所残缺,或是野兽所为,但附近偏并不见野兽的踪迹。
她的母亲尸体不见踪影,父亲尸骨不全,这些事情是穆语蓉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自己父母因马车坠崖而亡,不曾寻见了尸骨,因而只有衣冠冢。
穆语蓉心中难免惊诧,又觉悲痛。
在那个时候的她的二叔穆延善,如何有那个能力,能够将这些事情一一压下去?恐怕就算是她的祖父,也不见得有这个能力。
从记载来看,当时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许月的父亲只是一介县令,上面一压,草草结案,盖下了两人尸骨被野兽拖去了且尸骨无存的定论,便再无翻案的余地。
前世,她之所以知晓了父母之死别有隐情且与自己的二叔有关系,与她前世嫁入的薛家不无关系。
且也正是因为自己在意识到是周氏设计害得她嫁给了那样的一个病夫后,慢慢了解到的。
如果真的要说,她并不曾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那桩事情,也确实在穆延善与周氏身上证实过。
重生之后,不愿再与薛家有牵扯,也就没有往薛家的人身上打主意,更一直都想着能够掌握到更加有利的证据便好了。
穆语蓉在思考的时候,下面的宋景止的内心同样在挣扎。
他掏出来的东西,只是一半而已,另外的一半,还在他的身上。
他很犹豫也很矛盾,是否要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一面是,她想要查寻自己父母的真正死因,一面是如果继续查下去,说不好会不会查出来不得了的东西……
真相或许并不复杂,但更大的可能是,不知道真相比较好。
恍惚之间,宋景止想起来了那一次的事情。
他因为不曾提前了解过事情的始末,便无端端站在了他以为属于弱势的一方。
即使努力控制了言语,亦掩不去期间多少对于她的并不相信,以及他自己的自以为是。
那一次的事情,令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羞愧,也感觉到他确实配不上……只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
有些事情,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尤其是,一开始便不属于一个层面。
宋景止垂眼,从衣袖中再掏出了藏着的另一半誊抄下来的卷宗内容,双手奉上,却依旧说,“臣人微言轻,理不应多嘴,然……此事,或许不该追查下去。”
即便知道只是废话,他还是无法闭嘴。
章珣将另一份复刻出来的卷宗也接了过来,对于宋景止的话,未说什么。
看过了之后,如先前那般递给穆语蓉。
这一半里面写着的东西,倒确实比先前的那一半要有意思得多。
穆语蓉接过东西之后,没有立刻便看,却先是与宋景止微笑说道,“多谢宋大人的好心提醒,我自有分寸,必不会牵累到您。”
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也无任何嘲讽之意。
宋景止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多少有猜测。
不牵累替她辛苦查这些秘辛的宋景止,是因为她自己的度在这里。
只是,对于宋景止而言,终究意会不到这许多,他也不再多言。
穆语蓉将另外的这份内容看过之后,明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已印证了两三分。
有些东西不能继续查下去,可有些东西并没有问题。
她无法探知到,当时将她父亲遗物藏起来的许大人,究竟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也不见得这些东西能够帮到她许多,可是,这是另外的线索了。
从前便知道,许月的父亲是清正廉明的好官。
现今再看,并无半分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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