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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盅在她的身边迸裂开来,水溅一地。
季云妙只觉得耳中鸣声作响,眼前黑青紫红白五色俱全,然后全部一黑,晕倒在地上。
苍天没眼!
雷公不准!
你们怎不打死季云流这个作孽的!
季七姑娘被婆子掐了人中才幽幽转醒。
季老夫人虽然大清早就大动肝火,但是在紫霞山这种清修之地,也不能把季七给怎么了。
相反,要是季七有个好歹,在这么多双外人的眼睛下,还会流出尚书府什么不好的名声来。
山不转水转,一切还是要等回季府再处置。
“姑娘,您总算醒了!”
金莲坐在炕边,眼泪潸潸,“可吓死奴婢了。”
季七一个抬手,金莲立刻扶了季七坐起来。
季云妙刚坐起,就直接再抬手甩了金莲一巴掌:“蠢货!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在祖母面前放下大错的?若不是你跟我讲我母亲的事情,我哪里会跑到祖母哪里去口不择言!
明明季六什么都没有说过。”
金莲连忙跪地磕头,哭道:“姑娘明鉴,我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让姑娘在老夫人面前犯错啊!
实在是,实在是那六姑娘……”
实在是那季六太会做大戏,太刁滑有心机,实在是自家姑娘太傻,蠢到超凡脱俗。
原来她的不找借口就是不跟自家姑娘搬弄口舌了。
但这些话她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季云妙抬脚想一脚踹过去,听见门外敲门声,那声音规矩的敲了两下,然后道,“七姑娘,老夫人要你去外头一块儿用早膳。”
听了老夫人身边的朱嬷嬷声音,她才记起来这里屋子的简陋。
刚刚醒来片刻都不到,已经被人知道,那刚才的话应该也被别人听清楚了。
季云妙全无他法,她此刻恼不得怒不得气不得,更加不能冲出去与季云流撕她个披头散发,满脸指甲印。
只好一股脑儿要把冲到喉咙的血全咽了下去,抓起金莲道:“赶快让我再换身衣裳,梳整一番!”
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见金莲手翻箱笼在找衣服,季云妙定了定心神,又问:“六姐姐刚才大哭着跑出去,不是说我母亲之事,那是跟祖母说了什么?”
金莲手一顿,低头轻声道:“六姑娘说昨夜噩梦,梦见每日在道观中与青菜豆腐为伴,没有鸡鸭鱼肉下食,心中很是担忧……”
“嘶啦!”
季云妙直接撕烂了手上的秀帕。
好,好你个季云流,好好的大家闺秀你不做,偏生要去转性子耍大戏!
如今祖母恼了我稀罕你,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蒜到底能不能装成水仙!
早膳在东厨厢里食用。
紫霞观中所有道士都是忌口荤食,各家女眷在这里也同样吃素菜。
老夫人看着季云妙低眉顺眼走进来,冷冷出了一口气,道:“开饭罢,再不用饭,道法大会都要迟误了。”
季云妙这一进,双膝跪在地上,立刻声音诚恳道:“祖母,云妙知道错了,您打我骂我都好,可不能气着自己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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