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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像是某种憧憬,她用嘴唇无声唤了句:
“夫君。”
……
这一宿,姜泠睡得并不是很好。
翌日,她却意外醒得很早。
睁开眼时,步瞻已不在身侧,她四肢愈发疼痛,酸软得没有任何力气。
绿芜走进来时,被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床边的黄铜镜,倒映出少女一张脸。
她嘴唇极白,几乎看不见血色,脸颊两侧却红得骇人。
吓得小丫头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好烫。
绿芜忍不住道:“小姐昨夜可是与相爷……”
她还未问完,凌乱的床褥与姜泠脖颈处的红痕已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事。
姜泠低下头,短促地咳嗽了两声。
她的身子骨本就娇弱,如今更像是一朵经受过风雨摧残的花,看得绿芜既心疼又心急。
她唤人熬了药,又屏退周围人,兀自端上前来一盆温水。
“小姐怎可这般胡闹,您昨夜,何不与相爷说您身子不适?”
姜泠有些面热,别开脸轻声道:
“昨夜相爷兴致正浓,我不好扫了他的兴致。”
“可您……您也不该随便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绿芜从袖中取出药膏,涂抹在她的脚踝上,“小姐身子本就娇弱,相爷又是个年轻气盛的,倘若真将小姐折腾坏了怎么办?小姐您切莫要逞强,女子的身子最是宝贝不得,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您日后生孩子时,怕是要遭一趟罪了。”
这些她都知道的。
可昨晚,夜色深邃,步瞻的眼眸更是幽深晦涩,她不敢拒绝,甚至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长久以来,宫里的嬷嬷教诫她,成婚后女子须以夫君为天,向来都没有妻子忤逆丈夫的道理。
姜泠垂下眼睫,声音轻缓温和:“妻子侍奉夫主,本就是分内之事。”
“可是小姐——”
“绿芜,莫要再说了,”
她打断了对方的话,转过头问道,“相爷呢?”
小丫头撇了撇嘴,不情愿道:“今日一大早相府来了贵客,相爷如今还在会客堂呢。”
近些天,步瞻愈显忙碌。
即便身处内宅,姜泠也能窥见几分外界的动荡。
步瞻一边安置流民,一边铲除异党,龙椅上的小皇帝俨然成了他的傀儡。
每日上早朝时,他也是象征性地敬拜一下幼帝,整个大宣,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大宣。
除去朝堂上那一位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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