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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上手整理,却见元珩将双臂伸向她头顶,只是帮她摘掉令人遭罪的礼冠。
没了负重,肩颈更加灵便,云静紧张地埋起头,挪坐至榻尾。
元珩起身把冠放在桌案上,又走到她面前,忽然倾身,沉声问:“在怕什么?”
这叫人如何启齿!
?
难道要直白地恳求他有所克制,别让她吃太多苦头吗?
平心而论,说是什么天道人伦,她根本就不愿与一个生疏不识的男子有什么亲昵之举。
成亲前,还曾信誓旦旦要过关斩将,谁知新婚第一晚才是最难过的坎儿。
“噔噔——”
忽然有人敲暖阁门。
一位嬷嬷道:“殿下,许参领有要事回禀,请您去外府正堂!”
这是内院,外臣进不来,许征只能托人传唤。
大婚之夜来打扰,想必真出了什么要紧事。
元珩直起身,干净利落地出了房门,连丝缕纤尘都没留下。
侯在院子里的水韵和丹蓉立刻进屋,见云静衣衫齐整地倚在扶手上,就知该发生的都没发生,便开始伺候她沐浴更衣。
两婢女担心地嘟囔:“殿下还会回来吧?新婚夜把新妇冷在房里,明日要让府里的人知道,王妃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再一看云静,姑娘容色淡定,瞧不出什么委屈来,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外府廊下,许征见元珩走过来,急切跟上去报:“林衿和羽舟姑娘寻到那个人了,这会儿在正堂!”
元珩听闻,脚步又不禁加快。
入了堂,林衿和羽舟风尘仆仆向他半跪行礼。
元珩扫了眼四周,没看见带回来的人,蹙起眉心问:“人呢?”
林衿面露急色,极为不高兴,“适才去请殿下时,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属下正要去寻。”
许征走至门前,抬头望向屋檐,亦不满道:“江湖人的作派真是放荡不羁!”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飘忽身影飞入,扬起一阵沙土,迷了许征的双眼,令他不由抬袖遮掩。
元珩只觉背后有一刺针芒正卷着疾风逼近,他遽然抽出林衿的佩剑,旋身一挡,一件浑圆且布满六尖齿的利器,将剑刃死死咬住。
元珩用力将剑反向拔出,剑刃两端被尖齿磨出凹凸不平的乱槽,迸出的花火在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上绽放。
面具之下,清晰可见一对栗棕色双眸,清透中闪着几分戏谑。
未被遮挡的嘴角上扬,夹带着一丝邪魅笑意。
剑锋逃离尖齿的瞬间,这利器又趁机向前刺去。
大红色的衣袂乍一挥舞,“铛——”
一声,尖齿复而撞上元珩反挡的剑刃。
锋芒对峙,无量无常。
被切磨成千疮百孔的剑,已无力承受聚全威于一点的尖器,短暂的僵持之后,剑从中断成两截。
忽地,几枚银针从羽舟的袖口中甩出,飞向那人后脊,尖齿利器却瞬间调转方向,将其全数逼远。
林衿已忍无可忍,上前怒斥:“这里是京师王府,不是你的门会!
向掌门见了越王殿下没个礼不说,反倒兵刃相见,真是无法无天!”
这位向掌门转身望向林衿,自他头顶发冠,再到颈前曲领上的禽鸟乱纹,不屑地扫了一番,“这小子自称是越王的私卫,倒有两下子功夫。
就是脾气差了点儿,嘴巴损了些,八成是被主子给惯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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