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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密林掩映,留守在猎宫也着实看不到什么。
因而不下场参加围猎的人早已散去,萧彧回到广阳别宫休憩,等着晚间围猎手回营,他再出面论功行赏。
殿门打开前,杨书玉便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她缓步走进别宫,又见萧彧埋首于御案挥墨泼毫。
先前她也留意到萧彧善工笔,可那晚却被北凉国书牵走所有心绪,倒没留意萧彧在画什么。
“皇叔!”
“臣女见过皇上。”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声,又十分默契地将视线从御案上移走,只不过是一人抬头平视,一人垂眸颔首行大礼。
后者的动作尽数落在前者眼里,惹得萧彧会心一笑。
那同为画痴才能看穿对方的视线轨迹:看笔看墨看色,皆能推出画手的心思。
若是绘制青绿山水,岩彩的研磨调色又需要特殊的器具,更别说就放在他手边的界尺了。
“杨书玉,你过来。”
他出声招呼杨书玉近身探讨作画,连高时明上午处置林自初的结果都没有问,引得高时明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这下不仅是萧彧被施法定住,就连杨书玉也顿在原地,前进也不是,退回高时明身后也不是。
她自知没有话语权,心安理得地闭嘴低头装鹌鹑。
可怜萧彧小小年纪,被他吓得连君王的威严都快端不住了。
萧彧顶着稚嫩的童声,面上露怯打量着高时明的神色,僵硬地搁下手中画笔,问道:“皇叔,晌午的围猎可还顺利?北凉使臣是否知难而退了?”
不知是不是杨书玉在场的缘故,高时明并没有如往常那般,严厉地训斥他只晓得醉心作画,身为执棋手,却没有时刻洞悉风向变化。
在高时明审视的目光中,萧彧乖顺道:“请皇叔责罚。”
鹿皮黑靴踩在油亮如镜的金砖上,竟也能如鼓点般震人心弦。
萧彧默默垂下视线,若不是规矩和教养拘着,他定会心虚地抬手摸摸鼻尖。
杨书玉则用余光盯着地面映出的身影,默数着步数,看着离她远去。
可在三步之外,高时明突然停下了步伐。
“怎么不跟上?”
高时明半回身看着杨书玉,那黑曜石般的瞳仁映出他高大的影子,写满了不解与迷茫。
原来高时明刚才表露的怒意,竟没有涵盖她?
“是。”
杨书玉丈百思不得其解,小声地应承,跟着高时明走近御案。
“此事既然由皇上主持,那便要做到最好。”
高时明抬指抚过墨迹已干的地方,最后撑指在镇尺边不动,“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是他为萧彧量身选定,可立身立命的一桩千秋功绩。
“这幅界画繁复细密,皇上的画技越发精妙了。”
他前一句话往萧彧的肩上加了千钧重,可最后发自他内心的赞美,却让萧彧脸上绽出青涩少年的喜悦笑容。
那是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被长辈夸赞后,想按下却因本能而藏不住的欣喜,他澄澈的双眸也因此而泛出细碎的星光。
“当真?”
萧彧语调上扬,似在央求高时明再夸他一遍。
可高时明全当没听见,目光沉沉地盯着未完工的界画出神。
“这是……”
杨书玉似是寻到什么宝贝,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西山,京都,月渚,浮白河。”
她的视线从左上,随之扫过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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