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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只是缩在一旁嘤嘤的哭,倒更似吓傻了。
吴管事对着小厮一鞠躬,脸上堆了笑,说,“叫您一声爷爷,您敢答应么?”
小厮顿时越发愁眉苦脸。
吴管事脸色一变,手一挥,又道,“把这对奸夫□□押到老夫人那儿去听候发落!”
顿时又是两个人又是一阵的哭天抢地。
到了紫荆园,吴管事将事情和穆老夫人说一说,老夫人便也是气。
下面跪着的那丫鬟依旧是哭,小厮依旧是求饶。
当下却见一名老妈妈哭着进来了,便也跪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这人穆语蓉却认得,正是周善福家的,也在穆国公府服侍有十数年。
那丫鬟一直低着头,反而叫穆语蓉没有看清楚,谁知道却是周善福的女儿。
拜倒在地之后,周善福家的便痛哭流涕又是骂女儿又是求情,只望穆老夫人可以饶过她女儿这一次。
穆老夫人看着直皱眉,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她今日既做错了事情,便得自个担着。
我又能如何了她?不过逐出府去罢了。
你且将她领回去便是。”
人被赶出去,身契还在穆国公府,这却是无声无息将人逼上绝路的做派。
“求老夫人开恩啊,求老夫人饶过她这一回,就让她往后在府里干些粗活累活孝敬着各位主子吧!”
周善福家的又是一阵儿哭,一阵儿喊。
那绿丫也终于知道开口为自己求饶。
穆语蓉注意着老夫人的神态,思量半晌,方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扶着穆老夫人,眼睛望着周善福家的便说,“虽说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个便宜事,该处置的半点都不能够手软,但我也知道老夫人向来心软,重情分。”
“打量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娘就在府里头伺候祖母和婶子们了,若今日不看情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又担心祖母心里不好受。
我倒记得,小时候,她娘也曾抱过我在后花园里玩过许多回的。
看着她为了女儿这般,却也觉得……”
穆老夫人看向她,穆语蓉便略点了一下头,又看了眼周善福家的方收回视线。
穆老夫人紧绷着脸,稍待片刻,方说道,“我素知你女儿是个安分守己的,没得是叫哪个黑心肝的威逼欺负,才会做下糊涂事。
且念在你这么多年在府里头做事甚少出错的份上,人是不敢再用,你自个领回去,到时候来赎就是了。”
那小厮却并非家生子,且说不得是被穆老夫人说中了,自就一下子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求饶也是无用,终只能够被人拖出府去,再没有办法作任何反抗。
周善福家的领着自己绿丫磕头谢恩,互相抹着泪也终于退下了。
穆老夫人上了年纪,精力早已不比从前,今日再处理过这一桩事,已是累怠。
穆语蓉扶她回屋去休息,穆老夫人便一面走一面慢慢说,“由是我已经老了,到底管不得这么许多,往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自处置便罢了,也不必再抓到我跟前来。
等处理妥当了,再来回我一句,我听过就是。”
“祖母怎么的就老了呢?倒是孙女尚小,还担不起这一大家子,只能够累祖母多照顾着。”
穆语蓉并不顺着穆老夫人的意思,将担子挑过来,穆老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服侍着她睡下了,才回了南秋院去。
周善福家的领着绿丫在南秋院门口等着穆语蓉,见她远远的来了,忙迎上去,就跪在她面前磕头谢恩。
穆语蓉住了步子,只是说,“起来吧,也不必谢我,我也没有做什么,回去尽快将银子凑足,好好把人带回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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