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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放心再睡一觉。”
将面巾搭在椅背上,对着镜子梳了梳头,整理一番衣裳,“热水还有,不介意的话,先洗洗也成。”
想起什么,又道,“你出不了门,要解决内急问题,屏风后头有夜壶恭桶,先对付这一天罢。”
说完,不等颜幼卿答话,闪身出去,果然将门从外头锁上了。
颜幼卿独自留在屋内,将接下来的计划在心中盘算一遍,觉出有些饥饿,拿起桌上的点心果品慢慢吃起来。
吃完看见地上还有半桶热水,又简单擦洗一番。
无事可做,困意重新上涌,索性躺倒接着睡。
安裕容路过洋人的院子,进去讨了点咖啡,泡出两杯。
这是红十字救助会专为洋人质送来的慰问品之一。
端着两杯咖啡小心翼翼来到前厅,远远笑道:“文约兄,抱歉兄弟来迟了。
睡了两个月大通铺,忽然这么舒服,心里头老觉得不踏实,昨晚又失眠到半夜!
来,尝尝洋人的玩意儿,提神醒脑,马上见效!”
徐文约明显比他激动得多,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安兄弟,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两只手上下比划,可惜安裕容端着两杯咖啡,弄得他拥抱也不是,握手也不是,只得接过去一杯,收敛情绪,将安裕容打量一番:“精神倒是还好,可也真瘦了不少。
兄弟你受苦了!
哥哥我这些日子一想起就难过。
当初若不是你……”
安裕容哈哈笑道:“文约兄可别这么说。
能少进去一个是一个,再说我也没吃什么苦。
你在这奚邑城等了多久了?是兄弟的不是,叫文约兄忧心至此。”
徐文约道:“来了个多月了。
好在进展虽然慢,总算都不是坏消息。
前些日子听说洋人下山带了个翻译,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贤弟如今可是大人物了,不好找也不好见哪!
就你们住的这院门,我要进来,足足过了三遍审!”
安裕容便跟他道歉:“老弟我也是听人差遣的份儿,又不知徐兄下榻何处,叫兄长受委屈了。”
论熟悉程度,二人不过初次相识,论交情关系,却已是生死之交,情谊深厚。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劫后余生,深感庆幸。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仔细叙说别后情形。
原来徐文约将劫车事件第一时间爆出来后,并未返回申城,而是继续北上,一路护送当初同坐二等车厢那两名女子直至京师。
那少女是申城黎家的小姐,闺名唤作黎映秋,京师是其外祖府上所在。
黎小姐外祖乃前朝翰林,颇有些根基,为人也比较开明,家中年轻子弟上新式学堂的不少。
因感念徐文约的恩情,又看其人才华品性皆不错,遂协助他在京师办起了《时闻尽览》北方分社。
这分社办起来,徐文约毫无疑义做了社长,手底下才招了两名记者,便先带着人直奔奚邑。
虽然没采访到什么独家秘闻,幸亏资金宽裕,江宁总部也给了他足够的自主权,才由得他在这奚邑城住下不走。
“恭喜徐兄荣升社长!”
“自家兄弟,就不要取笑我了。
如今加上我也才三人,连个草台班子都算不上。
别的不说,就说这仙台山劫车事件,我们怎么跟人家当谈判见证人代表的记者比?唉。”
安裕容笑道:“徐兄莫非忘了,还有小弟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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