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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4页）

情况严重，梅香不敢隐瞒，立刻便上报了太太，正巧老太太的丫环在上房，风声便传到了老人家耳中。

老太太带着一大帮人过来，有拎点心篮子的，有拿庄上新孝敬的活兔笼子的，也有带着会唱好听歌儿的画眉鸟，或是当世书画大家新作的……林林总总，都是三少爷平时最喜欢的消遣物。

他见了，却只是腼腆地笑笑，小声对老太太说：&ldo;祖母……您不用这样……都是孙儿的错，为了一点小毛病，倒累得祖母这般操心……&rdo;

&ldo;你这傻孩子！

&rdo;老太太一脸慈爱，&ldo;你就是祖母的心肝！

你病了，祖母怎么能不操心？！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可是底下人侍候得不好？！

&rdo;说着还将凌厉地目光she向一旁恭谨肃立的梅香与兰香。

二女慌忙低下头，不敢辩解。

李攸忙道：&ldo;不关她们的事，只是我心里烦闷，没有胃口罢了。

这都是我的错。

&rdo;

&ldo;若她们侍候得好，你怎会烦闷？定是她们粗心！

&rdo;老太太认定是丫头的错，眼里的怒色更浓，&ldo;我听说你十分看重王妃赐的那个丫头？她人呢？！

难不成你病得这样，她也不管管？！

&rdo;她向房内扫视一眼，除了梅兰二香，就只有她见过的曼如和青儿两个，再看外头，容儿、露儿她们几个也都是她常见的，小丫头中也有两个眼熟，却没有那标致丫头的身影。

她来前就在私下猜疑，会不会是那丫头勾引得孙儿行了不轨之事，才弄坏了孙儿的身体，眼下见自己来了，那丫头都敢这么拿大，更添了几分怒气。

李攸闻言眼圈一红，低头小声道：&ldo;胭脂正病着……是孙儿让她伤心了，只是兄弟之情更重……祖母……&rdo;他欲言又止，担忧地望了周围几眼，挨到老太太耳边说：&ldo;祖母，孙儿有几句话想跟您说……&rdo;

老太太心下疑惑，忙遣退众人，才压低了声音问：&ldo;你想跟我说什么？可是……你那个大哥叫你受委屈了？！

&rdo;

&ldo;不，与大哥无关！

&rdo;李攸深吸一口气，带着哭声道，&ldo;是我伤了二哥的心……祖母，二哥若喜欢的是别个，我做弟弟的，二话不说，自然把人送去，可胭脂是大姐姐赐的，身份又是那样，我平日都要敬着，不敢多使唤她。

若我把人送过去了，将来宫里追究起来，可不是害了二哥么？并不是我不顾兄弟之情……祖母，孙儿心里难受……&rdo;说罢就哇的一声哭倒在老太太司里。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她轻轻拍着孙子的背，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李攸停下了哭声，抽泣着抬起头来，满面通红地道：&ldo;孙儿失礼了……&rdo;

&ldo;傻孩子，跟祖母客气什么？&rdo;老太太慈爱地抱过他，轻声道，&ldo;你那二哥，虽说在女色上不大规矩，却是个知礼的孩子，你这些话，难道没跟他说清楚？还是说，他不知道那个丫头的来历？只是瞧着她长得好，所以才冒冒失失地开口？&rdo;

李攸面上浮现出迷惑的表情：&ldo;是这样么？我以为二哥是知道的……这么说，是我误会了？&rdo;他有些忐忑：&ldo;二哥以为我连个普通丫头都不肯给他，才生气的么？他其实不知道我的心事？&rdo;少年的脸上渐渐重现喜色：&ldo;太好了……只要把话说清楚，二哥就不会恼我了！

&rdo;

&ldo;当然不会！

&rdo;老太太笑道，&ldo;你这孩子，为这些小事，就愁得不肯吃饭了？若是饿坏了身子，叫你二哥知道，不是叫他难受么？他为了明年的春闱正用功呢，还抽空去找各色玩意儿哄你开心，可见他有多疼你！

下回可不许了啊！

&rdo;

&ldo;嗯！

&rdo;李攸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当老太太转身去叫人，并吩咐丫环们准备好克化的饭菜时，他却垂下眼帘，眼中渐渐露出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