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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轩中碎了杯盏,蒋宝林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瞪着对面,咬牙低声道:
“狐媚子!”
松玉吓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确认动静没有闹出去,才松了口气,她惴惴不安:“主子,您消消气。”
蒋宝林怎么可能消气?
她认定了邰谙窈今日能侍寝,全是辰时故意偶遇圣驾的原因,也就是借着她才得来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蒋宝林就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她埋在松玉怀中,气得掉眼泪:
“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也许皇上今晚来的就是常乐轩!”
松玉呐呐哑声,她再是昧着良心也不敢附和这话,昨日主子会侍寝都足够叫人意外。
松玉不由得想起今日辰时殿内的光景。
她进来伺候时,皇上已经醒了,主子也温柔小意地服侍着,又是要替皇上穿衣,又是派人宣早膳,常乐轩的宫人忙得脚不沾地,那位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但也不知为何,硬是等到快要辰时左右才离去。
至于主子特意准备的早膳,也没叫那位再停留片刻。
彼时松玉只顾着安慰主子,如今想来,松玉也一时分不清辰时的那场相遇,到底是谁早有预谋了。
松玉按下心底的狐疑,觑了眼还在不断恼骂仪美人的主子,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怀疑说出来。
罢了,她们这常乐轩也不是什么得脸的地,主子又是个冲动的性子,松玉不想再生波澜。
闻乐苑中。
小松子没有真的歇息两日,圣驾一来,他觉得膝盖也不疼了,脸也消肿了,麻溜地爬起来伺候。
秋鸣是闻乐苑掌事,绥锦是主子带入宫的,小松子清楚,他比不上这两位,也隐约察觉到主子不是很喜欢太监伺候,他只能抓住一切的机会在主子面前露脸。
挨了两巴掌能躺着一日,对宫人来说,这种待遇已经够叫人羡慕了。
小松子带人备热水时,路过常乐轩,恰好听见了内里的动静,他撇了撇嘴,觉得这蒋宝林真是拎不清。
闻乐苑和常乐轩离得这么近,居然也敢闹出动静。
回去后,小松子就将这事告诉了守夜的秋鸣,秋鸣皱了皱眉,心底也对蒋宝林无语。
前段时间还来对主子献殷勤,现在又表现出不满,做戏都做不全面,叫人没眼看。
秋鸣想起主子的吩咐,没再管蒋宝林,低声和小松子交代了两句。
邰谙窈不知道外间发生的事情,许是午时叫某人落了空,晚上全让她补偿了回来,她窝在人怀中,浑身不断轻颤,偏他有各种手段,让她自持不得,浪潮扩散的同时,意识也有点涣散。
不知胡闹了多久,最终瘫软在床上,清洗都是有人代劳,她累得不行,困意席卷而来,但她心底记着事,总觉得睡得不安稳。
她好像中途醒了一次,艰难地要起身时,吵醒了一旁
的人,他扣住她的腰肢把她往下了按了按,声音也低哑:()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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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眼都睁不开,还在含糊地说:“……和您一起……”
时瑾初的困意十褪八九,他垂下眼,在夜色中瞧了女子许久,其实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仿佛看见女子眉眼间的倦意。
良久,时瑾初搂住女子靠入他怀中:
“我没走。”
这一夜好像很短暂,清晨时,一缕浅淡的白色挂在天际,时瑾初准时睁眼,听见动静,张德恭带人起来伺候,他刚准备起身,身旁人也蓦然惊醒。
邰谙窈睁眼时,还有点懵,待看清时瑾初,她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她困倦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起身动作艰难,时瑾初简直没眼看,出声:
“行了,继续睡吧,不需要你伺候。”
邰谙窈觑了眼殿内沙漏,确认现在和她平时醒来的时间还差了一个时辰,她抿了抿唇,闷声道:“为什么今日这么早?”
没由来的一句话,时瑾初却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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