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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于是,当她看见和舅舅站在一起的人,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消瘦了很多,官服穿在他身上,将他肩膀衬得也格外单薄。
和记忆中那个年少时,总能在她发病的第一时间背起她的坚实
肩膀好像有些不同。
但他依旧风姿意发,长发被玉冠束起,面容清隽,望过来的目光有一刻情绪满得仿佛要溢出来,但再细看,只见温润守礼。
邰谙窈很快收回视线,福身的同时,她抬眼望向时瑾初:
“您怎么也不提前和嫔妾说一声。”
乍然见亲人,她杏眸有点泛红,仿佛是欢喜得不行。
时瑾初让她起来,冲她招手,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不是早答应你了。”
陈尚书在看见她时,就立时冲她拱了拱手。
陈远川也同样如此,俯身拱手。
邰谙窈和他错身而过,衣裙从视线中轻轻滑过,陈远川眨了眨眼,将一刹间涌上来的酸涩忍住。
但忍得住脸上的情绪,却是没办法控制心底的想法,从心底扩散开的淡淡酸涩如病毒一般蔓延,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
怕给她添乱,也怕会造成不能弥补的后果。
相较于在衢州时,她变了好多。
脸上有红润,晕着一层浅淡的脂粉,眉眼也透着些许少妇的轻熟余韵,仿若一直青涩的娇花终于绽放,名贵的锦缎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叫她抬眸间也添了些许浑然自成的骄矜贵气,她黛眉姣姣,唇色印着朱红,进来的一刹间叫满殿都不由生辉。
陈远川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从不是她的花期。
他自少时就期盼着长大的小姑娘早没了和他并肩而行的可能。
邰谙窈站到了时瑾初跟前,她转头看向底下的二人,她先喊了:“舅舅。”
才转头看向陈远川,邰谙窈轻眨了下杏眸。
有人在这时扣住了她的腰肢,邰谙窈不解,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时瑾初也同样掀眸看着她,眸底情绪宛让邰谙窈一时看不明白。
那一声表哥还未出来,陈尚书看了眼皇上,提醒:
“婕妤,礼不可废。”
于是,邰谙窈只能咽回那声表哥,唤陈远川:“陈大人。”
话音甫落,她郁闷地转头看向时瑾初:
“舅舅和嫔妾都生疏了。”
时瑾初低笑了声,没再困着她,而是让她和陈尚书去说话。
邰谙窈也没觉得有不对,他叫她来,不就是让她和舅舅说话么。
但她走下台阶时,又觉得时瑾初不免有点折腾人,既然现在让她下来,刚才又让她上去作甚?
时瑾初靠在位置上,垂下视线看着女子站在二人间,她眸眼含笑,和他们简短两句问候关切,欢喜就仿佛要从浑身冒出来一样。
到底是见了亲人欢喜,还是见了某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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